“我想知道她的狀況。”司冥寒開口,聲音沙啞地仿佛嗓子傷痕累累。
“那你希望她醒來的時候你昏迷不醒麼?”帝博凜抬高聲音。
司冥寒沉著毫無血色的臉,沒說話,眼睛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帝寶。
他要她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否則不能安心。
帝傲天上前拉他,“走吧!我家老三醫術無敵,阿寶能醒過來的!”
司冥寒強忍著發狂的心,開口,“醫生來了麼?”
“……還有五分鍾到。”帝傲天抬腕看了眼時間。
司冥寒便不說話了。
那意思很明顯,他五分鍾後再去處理傷口,現在誰也別想讓他離開。
五分鍾是短暫的,司冥寒被帝傲天強行帶離了解剖室,一到了外麵,眼前沒有了帝寶的支撐,人就有點撐不住了。
畢竟一直處於失血狀態。
帝博凜在查看帝寶的血液狀況,帝慎寒問,“不一樣?”
“不一樣。活死人的血是墨綠色的,阿寶的血是紅色的。”帝博凜將血抽出來的時候,緊繃的神經才稍微鬆了一些。
如果真的和活死人一樣,他沒有信心救活阿寶,或者說,根本就救不了。
他們是不會相信秦頌會手下留情的。
那唯一的問題就在戴彬青的身上,應該是在毒藥裏動了手腳,畢竟秦頌也看不出來。
而戴彬青聽命於誰,不用想也知道……
一個月後,帝寶的身體狀況已經出現轉機。
至少失去麻醉後,她不再狂躁,而是靜靜地躺在床上昏迷著。
可她身體裏的毒素沒有那麼容易清楚。
帝博凜就像是機械似的,整日整夜地研究解藥。
熬紅了眼睛都沒有停手。
而且研製解藥,還需要找人試藥,看反應,才能用在阿寶的身上。
過程便很漫長。
帝寶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睡在幹淨溫馨的大床上。
司冥寒的傷差不多恢複,寸步不離地守在帝寶的身邊。
晚上,他會躺在帝寶的身邊,將她抱入懷裏,陪她睡覺。
她有呼吸,有心跳。
卻成了司冥寒此刻唯一的救贖。
他經常這麼抱著帝寶,什麼都不說,眼淚會忽然滴落下來,砸在帝寶的臉上。
在闃無人聲的夜裏,他的呼吸在痛不欲生裏顫栗。
一年半後——
正值午後,房間裏整潔靜謐,帶著點少女風格的舒心。
落地窗是開著的,外麵帶著陽光的空氣鑽了進來。
一級風輕輕地帶起窗幔的下擺,閃動著更多的陽光進來。
床上如同少女模樣的女孩靜靜地躺著,如同以往那般的午睡,恬靜美好地不忍讓人打攪。
偏偏她已經睡了一年半了,不曾醒過來一次。
陽光過於熱烈,曬在了她薄薄的眼皮上。
眼皮似乎有些吃不消,顫了下。
幾秒後,顫地更厲害,就像是閉著眼睛眨了下眼睛。
差不多有一分鍾,長長的羽睫顫動了下,眼睛緩緩地睜開。
陽光灑入那雙瞳眸裏,仿佛星光墜入了銀河般美麗。
帝寶眨了眨眼睛,先是隻有眼珠子在動,充滿了迷茫。
身體慢慢地坐起來,環顧著房間。
想起來這是她的房間。
略帶凝滯的眼神看著陽台外麵的天色,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睡了多久了?
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裏形成,一幀幀地衝擊著她脆弱的精神。
司冥寒死了,秦敬之死了……
這種的事實讓她內心的崩潰複蘇,眼淚一顆顆地往下墜落。
門口傳來動靜,很輕,但她沒有聽到。
直到哐地一聲傳來,嚇得帝寶身體一抖,轉過臉去。
司冥寒的身影驀地映入眼簾,讓她怔在那裏。
帝寶現在能自己吞咽東西,所以每天都會喂她一些流食。
司冥寒剛才就去端流食,此刻流食連同碗一起摔在了地上,弄髒了地毯。
可這完全無所謂。
司冥寒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床上的人兒,呼吸發抖,眼眶赤紅,害怕嚇到她一般輕輕地上前,在床沿坐下,掌心貼在了她的半邊小臉上,聲音極啞,“寶……”
帝寶感受到那溫熱的掌心,對上司冥寒濕潤的黑眸,不確定地問,“我……是在做夢麼?你……”
她記得司冥寒從遊輪上掉下去,再也沒有找到。
司冥寒聽到她的聲音,情愫難忍,再也忍不住,捧著她的臉,深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