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機器舉了上來,他閉上了眼睛,腦中又想起那天蘇言扶了一下溫子辰的腰的動作,還有溫子辰對蘇言說的話:言哥,那我上去陪寧寧。

他腦子裏像是有兩條截然不同的線路在跑著,一會兒認真地想寧寧到底是誰,一會兒又忍不住漫無目的地在意起溫子辰叫蘇言“言哥”時的語氣,柔軟中又都帶著點依賴。

修複做完之後,趙南殊恰巧打過來,夏庭晚就一邊往外走,一邊聽他說。

“感覺其實也沒什麼好查的,就挺平凡的一人,”趙南殊在電話那頭有些泄氣地說:“溫子辰N大護理專業的,前年畢業之後直接進了仁愛的兒科,平時脾氣很好,特別會和小孩子相處,家裏條件挺一般的,還有個弟弟身體不太好,他之前有個好像挺有錢的男朋友,去年分手了。目前也就知道這些,老板,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趙南殊說是調查,其實也沒什麼頭緒,很顯然問的事情也都是關於溫子辰的個人情況和感情比較多。

“哦對了,還有,”還沒等夏庭晚開口,趙南殊就又補充了一句:“他最近好像在專心陪護一個挺重要的病人,所以一周都隻來上班兩天,這事在仁愛還比較少見,所以多提了一嘴。”

“什麼病人?叫什麼?”

“啊……你等等,”趙南殊顯然沒想到夏庭晚對這個也感興趣,他那邊似乎是捂住了電話在和旁邊人說了幾句什麼,過了一會兒聲音才又傳了過來:“是個十一歲的小孩,叫尹寧。說是因為車禍事故住院的。”

夏庭晚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尹寧?他、他什麼時候出的車禍?”

“是啊。”趙南殊還沒意識到不對:“這也要知道啊——那再等等,要查一下的。”

夏庭晚握著手機站在醫院的走廊,尹寧、寧寧,兒科護士,周仰說的傷人。

這些絲絲縷縷的線索在他腦中不斷地交叉出現在等待趙南殊答案的那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他像是在等待自己的審判,能很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急促、劇烈,隨時都能跳出他的胸膛一般。

“老板,查到了,今年3月十五號晚上十一點多入院的。”趙南殊說到這兒,語聲忽然也不對勁了:“3月十五號,這不是老板你……我操,怎麼回事?”

他還沒說完,夏庭晚的手機已經啪地掉在了地上,隻剩下趙南殊焦急的聲音從電話裏一遍遍響起來:“喂?老板?喂?老板你還在嗎?”

夏庭晚沒有把手機撿起來,他捂著臉,撲通一聲重重跪在了醫院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