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抓走了苦兒?”裴沂風急道。
“奴家抓他作甚?你的幼弟不在這裏,不過奴家卻知道他在哪裏,隻要你們願助奴家一臂之力殺了容府的豺狼,奴家便告訴你們。”
“你竟然要挾我們。”楚放道。
“其實,就算我不相要挾,你們還是會去找那虎狼的。”
“你的意思是……容府的人抓走了苦兒?”杜若道。
“幾位恩人有所不知,初來乍到的人總以為來香院是尋陽城最墮落的聲色糜豔之地,卻不知容府的後花園才是人間的天堂地獄。
你們道容釗是色狼嗎,卻不知他爹尋陽縣令才是最大的色狼,有其子必有其父嘛,隻不過他貪戀的美色可不是來香閣這種地方的女人,而是——含苞未開的稚子玉童,哈哈哈哈。”
子夜一聲長笑,說不清是放蕩還是鬼魅,是嘲諷還是仇恨,隻聽的裴沂風滿懷憤恨、怒火中燒。
“你的幼弟生得就像一塊寶玉,豈不是最合他的胃口不過。”
“你現在就帶我去容府。”裴沂風雙眼怒睜,直欲抓起子夜的衣襟。
“好,不過你們需留下一個人換上我的衣服,在這裏頂替我,可不能砸了我頭牌的名聲,這就是我的條件,也算是奴家為你們提供情報的打賞吧。”
“既然你知道苦兒是被容虎的人抓去的,我們自然會去找他算賬,你大可坐山觀虎鬥,借刀殺人就是了,還談什麼條件。”裴沂風道。
子夜虛笑一聲,“這世上什麼都可以寄托給別人,唯有仇恨寄托不了,未央是我的妹妹,她在世時隻有我一個親人了,她的仇當然應該由我親自來報。”
逃出去吧,和流淙先生一起走,他會守護你一生一世,走吧,讓朱將軍帶你們走!
我們走了,你怎麼辦呢?
我,我有朱將軍……
可是他是個將軍,他的歸宿是戰場,是殺敵,他能護得了你幾時?
這又有什麼,我本是煙花樓裏的薄幸女。
不,你是我的親姐姐,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怎麼能離開你呢?
子夜記得這句話,她將永遠記得。
子夜說的話自有骨氣,也足以看出她和未央的姊妹深情,不過裴沂風此刻心裏想的都是苦兒,就算子夜提出什麼無理要求恐怕她也一定會答應的。
樊阮青看裴沂風決心已定,但又感這個子夜女性情不定,臉麵多變,昨夜還言辭懇懇地求饒,今日雖一口一個恩人,卻又得寸進尺地求助;既然看重姐妹情義去報仇,又愛慕這煙花樓的頭牌名聲。她和容釗有仇,真不知她是不是在利用眾人,遂問道:“你這女子性情反複無常,誰知道你說得是不是真的?如果我們冒然帶你闖進容府苦兒卻不在容府怎麼辦?”
“擄掠稚子、暗養孌tong,觸犯晉律,傷風敗俗,這是大罪。容虎難道敢公然作奸犯科?你可曾親眼見過那些稚子?”杜若也問道。
子夜女冷冷回道:“你說得對,暗養**不僅是傷風敗俗之事,也是如今官家明麵上打擊的事。隻不過也是官家暗地裏做的事,虎狼難道不是因此才是虎狼的嗎?”
子夜此刻已經不著急去證實自己的話,她知道,苦兒失蹤,幾人對她的話會寧可信其有。
的確如此。
容釗是這樂女的酒色客,她對容府自然是最知情的人。裴沂風道。
她自然是對容府知情,可她明顯有為了複仇不惜一切的念頭,不知其所言虛實。杜若道。
不過眼下隻有這一條線索,我們也隻能去闖一闖了,先找到小苦,見機行事。樊阮青道。
幾人略作商定,樊阮青便留在來香閣把子夜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