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爺,看到容爺好端端的,奴家也就放心了。昨夜事發時奴家也在江上呢,隻是秦公爺吃醉了酒奴家離不開身,今日可算見著您了。”
“無礙無礙,爺我不日便將那逆賊親手拈來、碎屍萬段。倒是你剛才那句話啊,爺我心裏怎麼想你的你還不知道?”容釗說著便一手去拂麵一手探胸口,子夜一個轉身佯拉他進室裏。
“朱將軍幾個月沒有回來了,你那小姐妹也被我誤殺了,爺我知道你定寂寞了。”
提到未央之死,容釗一個月前還在子夜麵前破天荒地道了個歉,說他是因為吃醉了酒給未央表演劍術,不小心刺中了她,今日再說起已經雲淡風輕,連絲毫的同情都不願意裝出。
子夜亦隨他作若無其事狀,論演技,她可是比他高明多了,不過此時是心中豎了一把刀子在表演。
“提到將軍啊,將軍和爺是世交,爺這邊出了事,將軍可不快馬加鞭趕來著呢。”
“誰個要他擔心啊,你擔心就夠了,既然擔心爺,今晚就好好陪陪爺吧。”
“容爺,顧參軍在下麵又催了。”
門外鴇母恭恭喊了一聲,算是替子夜解了圍,額頭上真捏了一把汗,現在容釗是一頭受了驚的猛虎,在這個時候誰敢忤逆他那不是往虎牙上撞嗎?
可是子夜是將軍看上的人,這容釗如果做出點什麼,她鴇母可怎麼交代,眼下隻能顧彼失此了,幸虧“顧參軍”三個字掃了這頭餓狼的興,其人哼一聲離開了。
容釗的幾十人陣仗前腳剛離開來香閣,鴇母就乜斜著眼睛一屁股坐到了案幾上,沒好氣道:
“我知道你從不給我惹事,這才幫著你呢。不過你也知道容小爺是個什麼人物,所以啊,朱將軍的事你快點給我個準話,要走就早走,不走的話那媽媽我隻能將一幹姐妹等同視之了,來香閣是天下公子哥老爺們的溫柔鄉,可不是將軍他養妾的金穀園,再說了,我可不想再出來第二個未央。”
“是,媽媽費心了,你快去休息片刻吧,晚上還有你忙的。”
“你別跟我打馬虎眼,雖說你有幾分姿色和一副好嗓子,可是你也不想想兩年內你就爬上來香院頭籌的位置是不是太快了些。”
“這自然憑的是媽媽和朱爺的心血。”
“不止我們的心血。這背後要不是有幾個捧你的人,你不定被幾個午娘踩在腳下了。我告訴你,縣令府和將軍府的人我可是一個都不想得罪,你若是再占著茅坑不拉屎,那就讓朱爺去回將軍的話吧。”鴇母正要給她立下期限,一小廝跑上來報朱爺喚她,子夜忙給她推搡走了。
朱爺,朱爺!
如果此次子夜能有第二條命,那她斷不會饒了朱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若不是他把她們抓了來,又怎會到今天這個下場。
隻是將軍,將軍,能得將軍錯愛,此生已然無憾,若不是這酒苦恨濃獄火燒,何如那花前月下快活林。
……
……
裴沂風幾人回到船上見了張叔和彭叔,確定苦兒失蹤無疑,沿街尋找幾番仍是沒有下落。
“苦兒是在來香院附近失蹤的,看來我要再去會會那個子夜了。”
杜若和樊阮青知道裴沂風此刻所疑,子夜和未央一個是被擄到來香院,一個是被拐進去的,難保苦兒的失蹤與來香院沒有關係,於是幾人又向來香院奔去。
她們終於來了。
雖然剛離開了一個時辰,子夜卻覺自己如坐針氈般等了一天一夜,隻是幾人神情凝重,不像是為了她的請求而來。
裴沂風幾句盤問,子夜這才知道原來她的幼弟突然失蹤了,而且就在來香院附近。
“你的幼弟被抓走了,不過未央的仇卻可得報了,看來上天終有一絲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