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傾情山澗(3 / 3)

林雅容猝不及防,被迫配合唐國秀充滿熱辣的吻,幾次,她想推開,但均被唐國秀排山倒海的愛牢牢覆蓋。

隨著唐國秀不斷升級的熱吻,林雅容的眼前出現了一種幻覺,眼前這個死死抱住她熱烈親吻的男人,不是唐國秀,而是柳葉飛。回首從前,這樣的愛曾經有過,但現在卻是奢望。那個“鬼臉”,打亂了她的生活,讓她愛情窮得一無所有。

因了這份幻覺,林雅容閉上雙眸,任由唐國秀瘋吻。她的裙子被荊棘劃出許多大洞,雪白的肌膚早已露在外麵。這是種誘惑,男人無法抵禦的誘惑。唐國秀的一隻手不由自主地伸進了她的內褲,她感覺到了一種有力的撫摸。一切都是水淋淋的,她徹底迷失,無力掙脫。

兩個身影在山澗天旋地轉,仿佛飄到了白雲之巔。

熱吻過後,唐國秀緊握住林雅容的雙手,發誓說:“雅容,跟我走吧,我會疼你一生,愛你一世!”

林雅容從幻覺中恢複,她突然衝唐國秀吼道:“你是個瘋子,你是個狂徒!”

唐國秀一臉執著,毫不退縮:“是,我是個瘋子,我是個狂徒,可我是為愛而瘋,為情而狂!”

愛如火山爆發。

林雅容呆在那兒。澗水在流,淚水在流。

東風不語,西風黯然。

這一刻,林雅容打定了主意,就自身而言,不能再有那種少女時代的衝動和浪漫,否則,很有可能會陷入萬劫不複,現在已經夠麻煩的了!理智告訴她,要停止這場一開始就預示著走向悲劇的愛。她穩定了下思緒,緩慢地說:“國秀,你的深情,我感受到了,但我已是滿身汙穢,不配得到你的愛,我們沒有結果……”她抓了一把水草摔到臉上,無力再說下去,顯然,她是愛唐國秀的。

唐國秀站在厚厚的水草上,堅定不移:“你聽著,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純潔的!”他深度勸慰林雅容,“發生了這種事,錯不在你,你不要太自責,太悲觀。”

林雅容傷心難抑:“可葉飛已開始厭惡我,怎麼說,我也是個不潔的女人了。”她站起來,全身一片草泥。

唐國秀一把扳住她的肩,大聲說:“看著我,你怎麼能這樣說呢,要是我告訴你,那個奸汙你的人是我呢!”

“什麼?!”林雅容吃驚不淺,眼一暈,身子倒在水草裏,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國秀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林雅容真真切切聽清楚了,她撲過去,將唐國秀推倒在水草中,她憤怒了,咆哮著,聲色俱厲:“你這個流氓!你這個混蛋!你這個無賴!你怎麼能這樣傷害我!你還是人嗎!”她瘋了似地騎在唐國秀的身上又撕又咬,直到撕累了咬累了,她才坐在厚厚的水草上,任淚水奔流。

唐國秀在水草裏趴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來擦了把嘴角的草泥。“我這樣做,都是為了得到你!”

“為了得到我,你就這樣傷害我,為了得到我,你就這樣無所不用其極。”林雅容從水草上狼狽地站起來,怒不可遏,抬手,狠狠地給了唐國秀兩耳光,“你以為這樣做,就會如你所想,柳葉飛因嫌棄而拋棄我?告訴你,你是在做夢,春秋大夢!”

“你等著,他會拋棄你的。”唐國秀的嘴角流出了一絲血。

林雅容又氣又惱又羞:“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該救你!”

“是啊,自從你救了我,我就對你迷人的風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所以,我一看有那麼多的羔羊可以為我頂罪,當天晚上,我就趁你丈夫酒醉衛生間,快速畫了一張川劇鬼臉,在月色朦朧的掩護下,穿過客廳,來到陽台,然後翻窗進入你的臥室……說真的,我從沒見過你這麼美的身體,你比我畫過的任何一個美女模特的裸體都值得回味。”

“住口!你這個流氓!”

林雅容真想撕爛了唐國秀的嘴,但憤怒的情緒,瞬間的變故,巨大的刺激,顫抖的身體,使她體力不支,眼前一暈,昏倒在水草上。

當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唐國秀的懷裏。她依舊憤怒:“你撒謊!是你做的你敢承認嗎!”

唐國秀表情鎮定:“我沒有撒謊,因為我現在已經知道你是愛我的,所以才敢說。”

林雅容徹底慘痛,她捂住眼,一切都不敢再看,一切都不敢再想。她傷心,憤怒,所有的悲哀都在向她湧來。她躺在水草上,希望流水能將她漂到一個無人的地方。

大約過了有一刻鍾,她冷靜下來,望著唐國秀:“如果是真的,你不怕我告訴柯小南?”

唐國秀很自信:“你不會的,因為你愛我。”他趴到雅容身上,“原諒我,跟我走吧,我所做的這一切,隻有一個理由,愛你!想一生一世愛你!”

林雅容傷心無語,淚珠滾落。

唐國秀說:“連你自己也承認,柳葉飛已開始厭惡你,冷落你,你和他還有未來嗎?不如我們遠走高飛!”

沒等林雅容做出反應,一片鋪天蓋地的烏雲撲了過來,頃刻間,電閃雷鳴,暴雨滂沱,山洪暴發。

生平,林雅容很少遇上這樣的危險,一時,不知所措。

烏雲翻滾,電閃雷鳴,她顧不了許多,將唐國秀緊緊抱住,同時,嘴裏慌亂地說:“國秀,我們怎麼辦,國秀,我們怎麼辦……”

唐國秀抱起林雅容,準備逃離山澗。

水在不斷上漲,眼瞅就要漫過胸部。

“不用怕,不用怕,再大的風雨也有我擋著,就算我被雷公劈死,我也不會讓洪水把你衝走。”唐國秀的男子氣概此刻表現得很充分,給了林雅容一份安全感。

不知緣何,在這生死一瞬,林雅容對唐國秀的滿腔怨恨,竟隨著滔滔洪水奔流而去,融入心底的,是一份感動,一份莫名。

在這生死難料的危險時刻,唐國秀抱著被河水衝得瑟瑟發抖的林雅容,真情表露:“從古至今,所有感天動地轟轟烈烈的愛,無不以悲劇而告終,今天,如果我被洪水衝走,我依然會在九泉之下愛你一萬年。”

暴雨茫茫,山澗汪洋。林雅容捂住唐國秀的嘴:“你都衝走了,我還能活嗎?”此刻,有種生離死別的痛在向她靠近。

唐國秀臉上流著雨水:“如果咱被衝走了,那正好是千古絕愛,生不同床死同塚。隻可惜,到那時,就隻剩下柳葉飛哭著說:女子無夫是怨女,男子無妻是曠夫!”死亡時刻,他還嘲諷柳葉飛。

暴雨中,林雅容把臉貼在唐國秀的肩上,哭著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太讓人傷心了。”

唐國秀說:“請你相信,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對你的愛都是真的!”

洪水在繼續上漲,林雅容責怪唐國秀口不擇言,激怒了老天。

腳下,一堆厚厚的蒯草,在慢慢下沉。

兩人陷入絕境。

透過一望無際的茫茫煙雨,林雅容看到的隻是一片若隱若現的崖壁。此刻,她是多麼希望崖上有人在喊,但她又擔心,若是被他們一眼看見她和唐國秀抱在這山澗,那她剛走出大自然的險境又陷入情感的絕境。她矛盾,盼望。

天有不測風雲。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間,暴雨驟停,洪水頓減。

林雅容終於又看到了陽光。她劫後餘生地說:“國秀,總算躲過這一劫了,這大概是上蒼的考驗,看誰無情無義。”

陽光照在山澗,一切又恢複了生機。河水依舊潺潺流淌,蒯草依舊萋萋茂盛。經曆了這生死一瞬,兩人的心底,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受。很奇特,很微妙。

兩人相互凝視,彼此無語。或許,此時無聲勝有聲,此時無情卻有情。

崖上,有人影晃動,隨後,聽到有人在喊:

“林雅容——”

“唐國秀——”

“哎——我在這兒——”林雅容最先聽到,急忙回應。

可是,由於崖壁的阻隔,上麵的人好像沒有聽到,依舊在到處呼喊。

林雅容辨別聲音,是江川。令她納悶的是,方雨軒怎麼沒喊。

唐國秀大概周身有些冷,站在水中,對崖上傳來的聲音,絲毫不回應。看來,即使落難,他也很希望和林雅容慘在一起。愛有時就這樣,有很強的排斥性,甚至包括自己的親友。其中的道理,很難說清。

林雅容也感覺有些冷,她抬頭望了望上麵,對唐國秀說:“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兒吧,要不被他們發現了,還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麼。”她深知江川那張沒有圍牆的嘴的厲害。

唐國秀說:“好的,那我們走。”他拉住林雅容的手,趟水沿原路返回。”

走上羊腸小道,唐國秀不無擔心,“他們可能已猜出你和我在一起。”

林雅容吃驚地問:“你怎麼知道?”

唐國秀說:“傻瓜也能猜到,別墅裏就那麼幾個人,少了倆,一看就知道。”

順著羊腸小道往上爬,唐國秀問林雅容:“上去後你打算怎麼說。”

林雅容說:“上去再說吧。”

爬上崖頂,林雅容剛想去尋找江川他們,可猛一低頭,她又驚又羞,原來自己的乳房已露在外麵。情急之下,她隻好雙手抱胸,蹲下身去。

這一切,唐國秀看在眼裏,他脫下襯衫,披在林雅容身上。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密林。他不想因為他的存在,讓林雅容在眾人麵前難堪。

望著唐國秀瞬間消失的背影,林雅容不知接下來戲該怎麼唱。

江川第一個跑了過來,他看林雅容安然無恙,高興地直跳,口裏喊著耶,很是關心。

“我說林大小姐,你可讓我們好找啊,你沒事跑這兒來幹嗎,是找靈感呢,還是抗挫折體驗。”

突然,他發現林雅容蹲在那兒,有些不對勁,他上下看看,看到了唐國秀的襯衫。他多少有點明白了,四處搜尋唐國秀的身影。他低聲說:“唐國秀這小子去哪了。”隨後,他又嘀咕,“管他呢,反正他是個不速之客。”

林雅容站起身,淡漠地說:“是唐國秀救了我,他回去了。”

江川一拍腦門:“哈哈,這壞家夥,還會英雄救美。”

大家趕了過來。林雅容編個理由說:“剛才我想冒一次險,過橋去看看,可沒想到,剛踏上橋,一個驚雷,我就嚇得跌落懸崖,落在了厚厚的水草上,我一喊救命,正在不遠處寫生的唐國秀就下去救了我。”

林雅容的謊言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眾人深信不疑,一陣驚歎:“哎喲,好險啊!”

柯小南注意到了林雅容身上的衣服:“你這是?”

林雅容知道柯小南從她身上的襯衫想到了什麼,於是很鎮定地說:“哦,是這樣,唐國秀看我衣服劃破了,衣不遮體的,就把他的脫下來給我披上了。”

一場有驚無險的風波隨著林雅容的巧妙謊言,速然滑下百丈崖。

對這件事,不管柳葉飛有沒有懷疑,反正回到幽林別墅,他既沒有再細問林雅容,也沒有去追問唐國秀。他隻是粗枝大葉地叮囑林雅容以後去“愛崖”要小心。

林雅容有些慌亂,躺床上隻想睡覺。她怕自己清醒著老想山澗的一切。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還是醒來了,此刻,已是午夜。看看身邊,葉飛不在。她有些餓,下床去拿點心,可就在這時,從荷塘那邊隱約傳來一陣男女的對話聲,不時,還有濺水的聲音。

她好奇,害怕,到底是誰和誰在那兒?她茫然,困惑。帶著這個恐怖的迷團,她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