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早飯呢?”
他又被劈臉砸了袋速食麵:“去廚房接熱水,快點解決。”
路況欲哭無淚:“哥,人鐵飯剛啊。”
他一個還在壯年時期的人,正是成天想著怎麼吃的時候,被霄歧原這麼草率一對付,白潯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但是沒用,他還是被強製性拖到了古堡外的摩托車上,享受著霄歧原後座專屬的丟魂體驗。
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霄歧原就不怕死似的猛開。
人在前麵飛,魂在後麵追就是這麼個理。
驚魂未定之時,霄歧原總算停下了摩托,路況定睛一看,一個中世紀的破舊小圖書館就立在那,門口柵欄裏養的花早已枯萎,房頂上刷的漆現隻剩下原木的顏色。
“哥,你祖父的筆記都在這?”
“不確定,大部分是有的。”
因為霄歧原經常來的緣故,這裏並沒有路況想象中那種遍布了蜘蛛網啦,書架岌岌可危啦,有個快死的老頭在這裏等著自己死期啦之類的劇情。
沒有都沒有,有的隻是整整齊齊的書架和桌子,還有碰巧也在圖書館裏找書的秋潺溪。
“哥,秋老板她…”
霄歧原一把擋住他的視線:“不用管她,找你的就是。”
路況安靜了下來,跑到霄歧原指定的書架上去翻書了。
霄歧原把書擦得很勤,他沒有摸到想象中的那些灰塵,隻聞得到指尖上沾的書香,這是隻屬於多年前印刷的書的香氣。
所謂書香,最高不過於此了吧。
他看到霄書堂在桌子上攤開一本筆記,拿著一個羽毛狀的玩意在翻頁,講究得很。
他戳戳霄歧原的肩膀:“哥,你手裏這玩意在哪放的?我也去拿一個。”
“我自己帶的。”
路況一時無聊,把這裏的書籍都多多少少翻了一遍,把桌子都擦了一遍。
沒辦法,霄書堂的筆記現在都被霄歧原占著,他再怎麼搶也沒用,而且他的表情還越來越不對勁,他隻能等著他哥的分析結果。
早知道就不來了,吃等食不好嗎?
他隨手叩了叩這檀木桌子,嘖了聲:“裏鎮的玩意,放外麵指不定值多少呢,浪費啊。”
……
秋潺溪在告知完路況和霄歧原死嬰的事情後,回屋與白潯打了招呼,就獨自行走來到了圖書館。
她在門外躊躇了片刻,才緩步邁進圖書館。
她不習慣開燈,便隻在漆黑一片中摸索了片刻就確定下了圖書館的方位,隨即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那是個相對其它桌子而言顯得更加破舊的一個矮小的木桌,如果說圖書館曾經經曆過二次修葺,那麼這個木桌和椅子就是二次修葺遺漏的物品。
也唯有它的上方,垂著一個破舊的吊燈,經順著縫隙進入的風一吹,小幅度搖晃,聲響也偏向於鬼片中要鬧鬼前期的音效。
她摸到了左手旁的燭台,僵直著將燭台推到自己麵前取出打火機點燃它上麵僅剩的半根白蠟燭。
蠟油在燭台向下淌著,她定定地看著,視若無睹。
她拿起燭台,任蠟油不斷淌在自己的皮手套上,眼神不同於身體上的慢條斯理,急切地上下掃視著書架。
終於在一個角落裏,她在書架底部抽出了一個布滿灰塵的黑長盒子。
她沒有拂去或是吹去塵土,隻是打開了盒子。
裏麵躺著的,毅然是一把舊黑傘。
她抽出黑傘底部的長刀,一時入了神,,不知是不是錯覺作祟,隻覺得這把傘似曾相識。
將傘擱置一邊,她掀開盒子的夾層,裏麵躺著一本筆記,封皮上被主人專門刻了一個符號,是某種特殊的記號,用來辨認。
筆記還沒被打開便被她放入公文包內,而傘和盒子則放回了原處。
蠟燭將要熄滅,她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靜坐,閉上眼冥想,咬下右手的手套開始清理左手手套上的蠟,在最後的燭光的襯托下,她的淺瞳被一層朦朧似輕紗似籠著,看不真切她的情緒。
不空洞,卻也缺失了某種東西。
她趴在桌子上小憩,睡得淺淺一層,也就這樣過了幾小時,待到聽見門口的風鈴聲時,她才趴在桌子上睜開雙眼,卻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彈。
她在等待什麼,而等待的人並非是霄歧原和路況。
她聽到霄歧原在她身邊路過,來回巡視了屋子,她還感覺到她背後一直聚集著一股視線。
霄歧原手捧著幾本筆記,最後一次在她身邊路過時,他不輕不重地吐出了一句話:“你動了他的傘。”
“嗯。”秋潺溪才終於直起身子,仍舊是直視前往:“隻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過來確認。”
“但願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
秋潺溪:“如果就是你想的那樣呢?”
霄歧原:“那麼請你,務必保證路況的安全。”
秋潺溪起身走向另一個書架,來回翻著書,左手的指尖依舊僵直:“你的身手保護他足矣了,還需要我做什麼。”
“那你過來是為了什麼?”
“過來觀一觀雪人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