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況從霄歧原的包裏抽出了備用手電筒,試著打了兩下開關:“不是,被嚇習慣了,現在屋裏連件白衣服都沒有就有點受寵若…”
“驚…”他在黑暗裏迎麵狀上一個東西,抬起頭後直接被嚇得靈魂出竅,轉身抱著霄歧原的胳膊就不撒開:“哥哥哥,這這…真有。”
霄歧原拿起手電給那個吊在這的假人懟臉照了照:“看清楚,這是個假的,真的掛在這幾個月早就剩個骨架了。”
驚魂未定之餘,路況咽了咽口水,鼓起十八分勇氣拿著手電筒在這具假屍體身上掃著。
不知為什麼,這屍體的左手要比右手大上三四倍,而且看上去還毛茸茸的。
這時一邊的熊孜舒踢到了一處地上的軟墊子,拿起來在霄歧原的手電筒底下照,納悶道:“是光線問題還是怎樣,這熊皮怎麼被染成白的了?”
霄歧原順手扯下假屍體左手上套著的白色假獸爪,掂量了兩下:“這毛也是白的,鋼爪上蓋了一層白獸皮,但是鋼爪的鋒利程度遠遠不及留在古堡裏的那個鋼爪。”
路況這下子有點懵了:“哎不對,這殺人的玩意還分正盜版?奇了怪了。這裏鎮的人腦回路是不是長時間憋得都出問題了?”
的確,兩個鋼爪的區別確實可以這麼形容,一個即使生鏽放到現在,還是可以做到傷人,可另一個則隻做出了雛形並套上了被染成白色的獸皮,相比第一個第二個更像是刻意模仿前者,想達到前者的效果還不想傷人。
“等會…白色…哎哥那個報紙上說雪人是什麼顏色的來著?”
霄歧原拿著爪子站在外麵,獸皮在月光的照耀下都難以再起光澤,他目不斜視地盯著爪子,許久才蹦出兩個支離破碎的音節:“白的…”
路況雙手對著一拍:“你看這不就破案了嗎,還真有雪人這個東西,我姑姑要是真的被這些人扮雪人襲擊致死,那可就真的有必要去趟雪人教堂拜拜了。”
他曾經猜測過雪人傳說的真假,但始終都以證據不足和動力不足為由耽擱了,現在有了能證明雪人是人扮的可能性,興趣自然就上來了幾分,他現在感覺他的世界都豁然開朗了。
熊孜舒的眉毛擰成了一團:“小兄弟你拜什麼不好去拜雪人?”
“唉,不是,我姑姑不是疑似信仰雪人嗎,然後我們過去拜拜也裝裝信仰雪人,說不定就把凶手引出來了呢?”
他自認為想法不錯,卻被霄歧原一口駁回:“這裏又沒警察,充其量就是幾個白家的保安,你把雪人找來不是自尋死路?”
路況看今天霄歧原話挺多的,就沒什麼在怕的:“我有你呢怕什麼,大不了睡保安亭唄,而且這又不確定,被雪人襲擊的概率連百分之一都不到,我一個中彩票都要按年來記數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好運氣撞上那玩意?”
而且他現在的心思完全都在霄書堂的身上,根本就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可是他沒想到霄歧原的反應會這麼激,直接甩下摩托車頭盔自己走到一片黑暗中打算走回去了。
路況挪到熊孜舒旁邊拿胳膊肘懟了他兩下:“唉,你家少爺今天是怎麼?怎麼鬧得和跟誰分手了似的。”
熊孜舒意味深長地搖搖頭,咂摸兩聲:“嘖,小兄弟,不是我說你,你惹起來的禍不應該立馬追上去解決嗎,還愣著幹什麼。”
“嗯?那家夥生氣了?”
“…行了你快抓緊帶著你腦子裏那根鋼筋去世吧。”
……
劉銜看著氣氛明顯不對的二人,麵帶疑惑地坐了起來:“那你們到了密室裏找到什麼了?怎麼臉色都這麼不好?”
霄書堂的眼裏閃過一絲憂鬱,他對上了林童渺同樣憂鬱的眼神:“沒什麼,一個有點故事的密室而已,不值一提。”
“有點就有點唄,看你們愁得,行了行了,都回來就好,你們可把我這把老骨頭嚇壞了。”
劉銜瞟了一眼牆上掛的時鍾,心下一驚:“都淩晨三四點了,剛剛傳來白家老爺白楚因病去世的消息,少爺你明天得帶著林小姐去參加葬禮。”
“白楚?”霄書堂的瞳孔猝然收緊:“我記得他老人家身體可是相當硬朗了,怎麼會…”
林童渺拉住企圖奪門而出的霄書堂:“劉叔,我向你確定一個問題,隊伍疏散後,路卡爾是不是獨自走了?”
劉銜點點頭:“老爺剛抱怨說路卡爾什麼都不管就自己走了,而且好像還去的不是路宅的方向。”
霄書堂感覺難以平靜,雪人事件和路卡爾有關,白家事件和路卡爾還有關聯,他實在是難以想象路楠百天那天路卡爾究竟會做出什麼荒唐事來。
“老頭,我能選擇不去白老爺的葬禮嗎?”
“可以,但你要被老爺打斷一條腿。”
霄書堂拉起林童渺奪門而出:“斷就斷吧。”
他此時要做的事二人都心知肚明,但林童渺還是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她不輕不重地往霄書堂的小腿肚子上踢了一腳:“你冷靜點,現在拜訪白家還能有什麼線索,估計屍體早就被人處理完了,現在麵貌安詳著,除非你去扒一個屍體的衣服。”
情緒不大穩定的霄書堂用力拉緊了林童渺的手,似乎是企圖在這溫度裏尋找些心理慰籍:“我知道那不可能,但是距離百天隻剩兩個月了,你多少讓我衝動一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