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間(2 / 3)

還有他二姨,分明身體不好還能保養得這麼年輕,簡直就說不通。

然而當雪花落在臉上的時候,這些疑問已經不算什麼了。

綠成一片天的林子裏下雪可還行?而且這樹密,就算下雪也一般都進不來,他看著麵前紛紛揚揚落在霄歧原腦袋上的雪,再次陷入沉思。

裏鎮的名字很普通,卻足夠邪門。

當他費力找到一棵地上沒多少藤還足夠密的樹時,霄歧原仍然呆在原地撚著落到手心裏的雪,微微出神。

考慮到下雪天沒多少人打傘的情況,路況離開了那棵樹,站在霄歧原旁邊仰臉看天。

他想象中的仰臉看天是很美好很養眼的,但一抬頭就發現雪呼啦啦全砸到臉上的感覺真的沒有電視劇裏拍得那麼閑適。

不過他還是沒有料到,這雪的溫度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涼,就連外界一半的溫度都沒有。

他抹了一下臉上沾的雪:“哥,我發現裏鎮是真的邪門,這以前是不是經曆過什麼科學實驗擾亂了生態平衡之類的?怎麼比鬧鬼了還離譜?”

霄歧原走在前麵不理他,許久才給出答案:“沒有,不知道。”

興許是天都覺得自己太離譜,不久就把雪停了,然後讓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讓路況目瞪口呆。

霄歧原過來拍了他一下:“別在那愣著,你餓不餓?”

他才發覺到自己買的那些壓縮餅幹都是假貨,根本不禁餓,四舍五入一下他已經餓了快一天了。

“餓啊,哥你有什麼指示?”

路況看到霄歧原又機械似的伸出手往那邊一指:“那邊有人家,餓的話就去討點吃的。”

言罷,他解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放在了背包的側兜裏。

“討吃的?我沒拿碗啊哥。”

路況首先注意到的不是那個不易被發現的人家,而是突如其來的一陣嘶鳴聲,應該是豬羊一類的生物發出的叫聲。

隨即他又看到嘶吼聲傳來的方向處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好像在彎著腰活動著什麼。

路況咽了一口口水,放輕步子一點點走向前,越走越發現那人的身影不對勁。

他回頭放低聲音:“哥,你不覺得這人有點詭異嗎?”

霄歧原雙手抱胸,原地不動:“嗯,所以你去。”

“……”

說好的肌肉猛男呢?

路況後悔沒帶兩個板磚來,一個用來近戰,一個用來甩出去砸霄歧原。他就這樣戰戰兢兢地走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定睛觀察。

彎著腰的動作確實不假,詭異的地方就在於它整個空間給人以模糊的感覺,就算是像路況這樣靠的這麼近也還是覺得模糊了些。

直到他眯起眼看到那人身邊飛濺的鮮血和他手中的斧子。

他推測剛下完雪的潮濕天氣是會形成霧氣的,因為那人身邊過於濕潤,水汽旺盛,就顯得模糊,更何況那馬賽克一樣模糊的場景還是帶著血的。

當然這僅限推測,他還是覺得裏鎮裏無奇不有,這點用邏輯解釋不清的東西還是能容納的。

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頭。

這會還想什麼邏輯,最重要的應該不是那人到底在幹什麼嗎?

就算是再不正常也都血肉橫飛了,還濺得滿身都是,現在最主要的任務不是抓緊繞過去溜嗎?

然而正當他準備原路時,一隻手拎著他的包把他提了起來,並大聲朝著那邊說道:“大叔,我們在這裏迷路了,方便坐一會嗎?”

路況渾身哆嗦,以為那人要拿著斧子跑過來砍人的時候,那人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確認了二人的身形輪廓後,點了點頭。

“不是,這樣…就行了?”

他還企圖掙紮,但終究是比不過這肌肉猛男的力氣,隻得任自己被人家提著走向那個比鎮裏街上建築還要破敗的木屋。

隻見霄歧原一臉淡定,波瀾不驚。

他也想像霄歧原一樣擺出這樣的表情去做客,可是他真的做不到,特別是看到地上這頭已經被砍得沒有豬樣的豬,他就連吃飯的欲望都一筆勾銷了。

這什麼怪癖,都把一頭好好的豬活生生給砍成肉餡了。

霄歧原不把自己當外人,主人自然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沾了一身的血去找溪水,結果就洗了個手就回來了,衣服都不換一件。

因此空氣中一直彌漫著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還帶著木屋裏家具發黴的黴味。

為表示尊重,路況盡量沒有去做捏鼻子的動作,而是一直找借口跑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不過溝通還是挺順暢的,因為房主人是個啞巴,做幾個手勢他就看得懂,避免了那些費盡心機用詞藻修飾的交流。

若不是房主的行為太嚇人,他真的要喜歡上這樣舒服的交流方式了。

房主一直在忙活,而霄歧原則趁他忙走到人家的屋裏巡視,路況著急忙慌的把他拉了出來:“人家住的地方你隨便看不合適吧?”

霄歧原舉起剛剛從床上順帶扯下來的衣服:“那他一個中年人床上放著我二姨的衣服就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