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雪人事件開端(3 / 3)

“看氣質和眼睛啊,總有點不一樣的吧?”

“噗。”

霄書堂還是沒移開那隻舉得有些酸的胳膊,扭頭過去,語氣有些不快:“算了你笑吧,反正我是單方麵不想讓你看就是了,這東西有時候會傳染的知不知道。”

林童渺藏在麵具下的嘴角泛起一個很小的弧度,她把頭轉向霄書堂,一隻手把霄書堂的臉掰過來對著她,一隻手把他之前擋住她視線的手放下來:“這回可以了嗎?”

忽地這麼一對視,霄書堂難免會有點慌亂,他保持著鎮定幹咳一聲:“咳,林姑娘,你這算…多餘動作麼?”

然而人家林姑娘隻是掰完之後轉身去看另一個方向了:“你說算就算…”

“嘍…”

她轉過去那個方向剛好逆風,一口帶著雪的風就這樣直直堵住了她的嘴,迫使她又轉回來了。

“……”

“……”

二人死都沒想到這次禱告能禱這麼長時間,從中午念到晚上六點多,天都快黑了也不見他們要停嘴的跡象。

霄書堂拖著雪橇和幾隻不安分的雪橇犬回了雪洞深處:“外麵的人都不太正常,咱們不看昂。”

林童渺坐在石頭上摸著狗頭:“就現在這種狀況,你覺得不正常的是他們還是我們?”

她又看見霄書堂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是與不是,不都顯而易見嗎?”

“好了不提這檔子事了,你之前說的到了就知道了的,是什麼?”

他坐在地上拿百無聊賴地用石子逗著狗,還順帶遞給林童渺兩顆,林童渺接過石子後端詳片刻,木訥道:“我有沒有和你提過我為什麼總是不在街上待著?”

“是哦。”霄書堂摸了下大狗頭:“坐。”

那狗乖乖一屁股坐下了,他又欣慰地給它撓了撓後耳根:“的確,我看你一整天也沒幾封信,也是很閑,但是我以前就從沒從街上見過你。”

“嗯。”林童渺的眼神飄忽,似是被勾到回憶中去了:“街上的信是不多,但是有個特殊的地點要送很多信,一時回不去就在那裏歇下了。”

饒是霄書堂自認為是裏鎮已經逛遍的人,都沒能想到這麼一個能送信的地方,他記得路卡爾明確規定了不準借宿的規定,而且每晚都有人去監察,不可能會任由林童渺借宿好幾天。

除非…

他帶著滿腹的狐疑看向林童渺,她毫無疑問地點了點頭:“等他們都走了,我就帶你…”

話音未落,一陣幾十人同時發出的尖叫聲就劃破了尚未全黑的夜空。

二人的心像是被刀片狠狠劃了一下,滲出幾滴瘀堵在心口的血液,林童渺欲起身前往洞口,幾步下來卻被一隻手死死拉住了。

她的語氣中氤氳著幾分苦澀:“我才想起來,那些人身上帶著療養院的東西。”

“進入療養院的人即便是死了,對裏鎮也無足輕重。”

霄書堂護住受驚的雪橇犬,將林童渺死死按在原地:“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就算你知道些什麼我也不能讓你去。”

“那些人可是連自家孩子被狗咬死都能波瀾不驚的,能讓他們發出這種聲音的東西可想而知。”

她沒有掙脫開他的束縛,隻是用一貫平靜的語調來描述事實:“我當然不可能腦子進水似的衝過去,既然路卡爾把我們安排在這裏,那這裏就肯定不會有危險,在洞口觀察觀察也不礙事的。”

“你怎麼確定這件事就一定和路卡爾有關聯?”霄書堂的力道逐漸放輕,卻不見要鬆開的跡象。

林童渺似是在心底無奈歎了口氣去,隨即試圖將整個身子貼向霄書堂。

霄書堂臉色大變:“你你你…授受不親。”

他趕忙躲開,林童渺得以獲得趴在洞口觀望的機會,但她沒有走,隻是看著霄書堂的眼睛,用眼神來征求他的同意。

“林姑娘…你怎麼不說話了?”

她指指自己和他的耳朵:“外麵沒有聲音了,危機解除,能讓我出去看看了麼?”

霄書堂默默跟著她一起朝著外麵走去,走前不忘將給雪橇犬的肉丟在地上,他看著雪橇犬們深深將鼻子埋進了雪中,那尚不可聞的血腥味仿佛就飄在周圍,肉眼可見。

他看到了那些人模糊而又混亂的輪廓,緩聲道:“你一開始就猜到這些事了,對不對?”

林童渺沒有作聲,她目視前方的眼神仿佛被暈染了水墨,迷蒙而又深不見底。

她看見前方躺著的幾具屍體和幾近崩潰卻不再出聲的眾人,目光一凝,撇見了屍體上那幾處巨大獸爪留下的撕裂型傷口。

她和霄書堂第一時間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也抑製住了個人的情緒,在暗處將目光投向了悲痛欲絕的路卡爾。

她苦笑一聲,蒼白的語段帶著無奈和譏諷:“不是一開始,療養院的人無足輕重這件事人盡皆知,我隻是在確定他的態度…”

霄書堂感覺到捏住自己衣角的手在不住地顫抖:“如果他還裝作那番正人君子的模樣,那便印證了我的猜測。”

“雪人教堂的建成,必然需要這些事來鋪墊。”

“必然…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