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我們必須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在親近心懷善意的同胞的前提下,努力扭轉少部分華人華僑的錯誤觀念……”劉濟軍長篇大論。
趙樹紅有些失望,現在的祖國缺少人才,劉濟軍作為領事隨員,政審和背景是優勢,他大概率會是個不貪不腐的幹部,能否成為實幹家卻不一定。
“你啊,還是轉不過彎來。”趙樹紅用手指虛點了劉濟軍幾下,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了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您好,這是西雅圖辦事處。”
“嗯?可以討論。”
“修一條路?可以啊,當然,祖國歡迎任何形式……對對對,薑先生放心,我們會專款專用,學校?原址修建自然是可以的……”
趙樹紅一張老臉笑開了花,對著電話那邊的薑啟默連連使用親近的語氣,半點都不介意被“資本家”聽出那“窮人的辛酸”。
良久。
掛斷了電話,趙樹紅拉開抽屜,拿出筆記本在上麵寫寫畫畫,再狠狠的拳掌相擊以作慶祝。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趙樹紅很興奮。
“領導,哪位薑先生的電話?”劉濟軍看到趙樹紅興奮不已,麵露詫異。
如果他沒猜錯,西雅圖薑姓華人好像就那一家比較有能力,但……那是被資本世界腐敗的一家人。
“薑家想把老宅搬到美國。”趙樹紅看著劉濟軍,故意隻說了個開頭。
“我就說嘛,這人真是可以,移了籍還不止,現在都打起了把老宅搬過來……嗯?搬老宅?”劉濟軍想起了薑家的資料,不敢置信的問道:“我記得薑家祖上好像是開銀行的,他們的老宅不小吧?”
“所以啊,為了把老宅先拆後般再重建,薑先生願意為現在使用老宅的住戶提供補償,嗬嗬,龜田村小學就是住戶之一,還有薑姓的祠堂。”趙樹紅玩味的看著劉濟軍。
“拆遷戶補償?”劉濟軍愣了一下。
“為了不讓建築材料磕著碰著,他們還想修一條路。”趙樹紅故意用怪異的語氣說道:“資本家就是腐敗,事兒真多。”
劉濟軍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他聽出了領導的調侃,不是調侃薑啟默,而是調侃他劉濟軍。
再傻的人也知道薑啟默是借故給家鄉捐錢,但他就是不想要一個捐款的名聲,他是資本家,還在賭氣的資本家。
整件事從明麵來看,就是一次交易,然而……劉濟軍心情很複雜。
“哎呀,以薑先生的態度,他肯定會對資金使用情況、搬遷過程有很多的要求,我該讓誰去負責他和國內的聯絡工作呢?”趙樹紅還是使用著調侃的語氣:“這可是幾十上百萬美元的項目啊。”
“領導……”劉濟軍咬了咬牙,開口道:“趙叔,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趙樹紅看著這個老領導的孫子,腦海裏麵浮現出剛參加工作時老領導對自己的教育,當時,他也是站在了劉濟軍的位置。
“不明白為什麼惡聲惡氣的同胞會出錢出力?不明白他們的立場?”趙樹紅沒有讓劉濟軍繼續開口的意思,而是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再回想一下,一直數落你的人是哪一些人?是親近你的人!”
“願意罵你的,很可能是愛你的。”趙樹紅說出了讓劉濟軍銘記一生的話:“等你工作經驗多了,你就會知道,那些罵我們罵得最狠的人有一部分是最在乎我們的人,反而是那些笑嗬嗬談投資條件的人,有一部分全是出於利益考量,那麼我問你,如何選擇?”
“選前者?”劉濟軍完全糊塗了。
“錯!”趙樹紅搖搖頭:“兩邊都要選,不要聽他們說什麼,要看他們做什麼,要看他們做的事情產生了什麼影響、有什麼利弊,捂上耳朵、閉上眼睛,你要將心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