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仙尊看完信的內容, 臉色唰地一下變了,再一抬頭,送信的人已經不見了。他將弟子全都聚在一起, 不許出門, 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正陽仙尊來到城主府前, 想再見尹清河。守門的護衛卻不讓他進去, 不是什麼人都能見城主, 更何況魔尊吩咐過,今日不見任何人。
正陽仙尊滿臉愁容,也不知道尹清河查到了多少,信裏根本沒有詳說。難道荊淵不認識他真的是因為煉化陣法的關係?偏偏這種事情還不能告訴其他人, 現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突然風起,天邊的雲滾滾而來,全都聚集在花晨月夕城的上空, 正陽仙尊心裏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連忙回了住處。
碧寒宮、滄月樓與太息劍派的人來了。
城主府裏, 尹清河看著突然變色的天, 笑著轉身道:“等了這麼久終於來了,今天就有勞鬼王和魔尊了。”
葉青昊起身的動作頓頓,“你不去?”
尹清河理所當然地說道:“我一個凡人,去了也是給你們添亂, 我在府裏等你們凱旋。”
葉青昊冷笑一聲, 懶得理他。
“那我呢?”乘玉發問。
“你當然是跟他們一起啊。”尹清河看著低低的雲層, 不滿道:“這搞得跟邪魔歪道要出來一樣,還三大派呢。”
“我還小呢。你不讓我跟你一塊?”乘玉喊著,被葉青昊撈起來,準備帶走。
“外麵那些人才兩三百歲, 放心打吧。”尹清河對他揮揮手,“也好讓大家知道一下你這小妖王的實力。”
“別聽他的,就是犯懶了。一會未必打會起來。”葉青昊帶著乘玉往外走;玄陳讓東離憂留在城主府,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
等人都走了,東離憂問尹清河,“城主,不去看看行嗎?”
尹清河點頭,“能勞動魔尊、鬼王和妖王一起出手的人還沒生出來呢。不用擔心,這城很安全。”
東離憂在心裏悄悄鬆了口氣,雖然尹清河與凡人無異,但他就是能讓他安心,很值得信任的樣子。
“那等這次事了了,就去想辦法找齊修複靈根的藥材嗎?”東離憂在心裏算了好幾次,如果速度夠快的話,還能在他的生死劫到來之前回到烈洲,要是再拖下去,萬一不幸他死了,可就沒人幫城主了。
“嗯,等這次事了了,咱們就去西洲找芬陀利花。”尹清河看著東離憂,不由失笑,“謝謝你,離憂。”
東離憂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該謝謝你。玄陳也說,因為你,他反倒覺得自己像個人了。”
尹清河想到嵐武,不由得微微歎息。
東離憂坐了一會就坐不下去了,坐立地不安地四下來回。尹清河知道他在擔心玄陳,隻好帶他往城門口去。
城內的百姓和剛化形的小妖怪早就躲起來了,稍有點實力的都在城牆頭上;三大宗門的人這次果然來了不少人,各有兩名長老領頭。
尹清河微微眯眼,這六名長老裏,有四名他認識,在兩百年前都頗有威名,碧寒宮和滄月樓的其中一位長老是生麵孔。
“哎,也不知道他們把贖金帶來了沒,一會真要打起來,我們還真有點吃虧。”尹清河說得漫不經心。
東離憂心都提起來了,一直在人群裏尋找玄陳的身影。
一方禦劍在空中,一方在城牆上,大戰似乎一觸即發,但誰都沒有先動手的意思,更像是在比拚耐心一樣。
最先忍不住的還是碧寒宮的長老,那長老頭發胡子一片白,臉上雖然皺紋較深,但氣色很不錯,就是臉色有點難看。
“你們不要執迷不悟,早早束手就擒,我們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
這話玄陳聽了太多了,不感興趣,更何況他早就是個死人,挖了挖耳朵,沒理會。一旁的葉青昊更加不可能理會,兩百多年前這幫老頭都沒在他手裏討到便宜,也不知道怎麼能這麼大言不慚地說這些話。
再說了,他在這裏活得好好的,用得著這幫人給生路嗎?
天地間一片寂靜,碧寒宮的長老臉色更加難看。突然,一聲輕笑傳入眾人的耳朵裏,一個長得極為漂亮帶著些冷清的男人一身鴉色錦裘,頭戴玉冠信步走到城牆頭。
碧寒宮的長老臉色已經沉得可以滴下水了。倒是太息劍派那邊發出一陣騷動,傳來幾聲“尹師兄”的稱呼。
“你們要殺人家,就要人家束手就擒,真是好沒道理。”尹清河微微抬頭,覺得有點不舒服,後悔出來了,他就該讓這群人被魔尊和鬼王晾著。
“清河,坐,你坐。”荊淵在所有人麵前扛了一張椅子來,放在尹清河身後,招呼他坐。
尹清河不禁一笑,坐了下去,一隻手搭在扶手上,另一手以扶手做支撐,撐在腮邊,心裏想著,這椅子怕是荊淵從城主府裏扛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