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河清沒有回頭, 他知道正陽仙尊指著誰。
那次在太息劍派山下,正陽仙尊也許沒看仔細,現在的荊淵與星霽仙尊一眼看去像極了。
“荊淵……”
尹清河慢條斯理地說:“仙尊, 當年齊垚到底做了什麼?”
正陽仙尊還在驚訝之中, 聽以尹清河的話, 想了半天才道:“他什麼都沒做。”又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荊淵為什麼會在這裏, 他不是……”
“飛升了?”尹清河一挑眉,“我還活著,他怎麼可能飛升?說到這個,仙尊, 我一直想問問,咱們太息劍派有修無情道的?”
正陽仙尊的眼睛沒有離開過荊淵,臉色有些難看。的確, 尹書還活著, 荊淵就不可能飛升。
“沒有, 太息劍派沒有人修過無情道, 荊淵是第一個。”正陽仙尊說。
尹清河沒說話,過了會兒,落下一顆黑子,才道:“那有讓人無意識入無情道的辦法嗎?”
正陽仙尊看了一眼棋盤, 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好好的一盤被得他下得不知所謂, “那就不知道了,或許有什麼心法口訣之類的東西,反正本座沒見過。說起來,齊垚難道不是荊淵看好的弟子嗎?”
這話讓尹清河怔了下, 開什麼玩笑,荊淵看好哪個弟子都不會看好齊垚、
“您怎麼知道荊淵看好齊垚?”
“掌門密室他能用,當初也是因為這個,我們幾個長老合計,才同意他來當掌門的。自從他當上掌門後,也確實還行。”
尹清河盯著棋盤,手裏的白子半天沒能落下去。
如今這世上掌門密室的開法隻有他和荊淵知道,但現在荊淵是個傻子。也就說,能打開掌門密室的隻有他。
可齊垚是怎麼知道?
“幾位長老親眼見到他打開過?”尹清河還是不相信。
正陽仙尊點頭,“當然。”說完,又看了荊淵一眼,說:“我說了你想知道的,那他……”
尹清河淡淡一笑,“他不是荊淵,是我在路邊撿的一個傻子。什麼都不懂,連話也說不了幾句,不信您自己問問。”
正陽仙尊立刻起身走到荊淵麵前,微微欠身行禮道:“見過掌門。”
荊淵盯著他不吭聲,眼裏透著傻氣。
正陽仙尊不甘心,現在的掌門事情辦得規矩,但那是依例的,出不了什麼大錯,就實力實在不成樣子,他和幾個長老每十年給他備一次藥,長進著實有限。
如果是荊淵的話,那太息劍派自然不一樣,哪怕他沒有飛升,光是先天雷係靈根就能震懾其他門派。
“荊淵,你還認識我嗎?”正陽仙尊再次問道。
荊淵閉口不言。
正陽仙尊又說了荊淵其他幾個徒弟,荊淵依然一臉傻氣。
“我都說了,他隻是個傻子,您還不信。”
“我想起來了,初遇那天,他跟我打過架,他就是荊淵!”正陽仙尊覺得尹清河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個壞小子,差點被他帶到溝裏去了。
尹清河咂了下舌,怎麼把這岔給忘了。
“好吧,就算他是荊淵,那你要怎麼辦?帶個傻子回去,齊垚裏外不是人,到時候他的安全誰保證。”
正陽仙尊捋了下胡子,覺得尹清河說得非常有道理,但他不想承認,“胡說,太息劍派怎麼就不能保證他的安全了?”
“那你覺得我這一身傷,毀了靈根是我自己的捅的?”
正陽剛想說話,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心裏想著,反正荊淵也傻了,尹清河又對太息劍派沒什麼好印象還是不說話了。
“那你什麼時候放我們回去?”
尹清河瞅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放你們回去?”
“就剛才,你說讓我帶他回去。”正陽仙尊指著荊淵說。
尹清河怔了怔,突然一笑,“對,等太息劍派交了贖金我就放你們回去。”
“贖金?!”
正陽仙尊沒想到活了幾百年,竟然會有一天被個小輩當肉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合適。
“放心,以您的身份,贖金並不會少,不過,在此之前,須得將醫館的藥錢以及夥食住宿錢給一下。”
正陽仙尊的臉色已經不好了,“要是沒錢呢?”
尹清河慢慢悠悠地說:“我們還有工坊,去幹活抵債就行了。”
正陽仙尊完全忘了荊淵,指著尹清河的手不停地顫抖,一不小心眼睛一翻,暈過去了。
尹清河不慌不忙地讓人抬著正陽仙尊回去了。
庭院裏沒有人再說話,尹清河獨自坐在棋盤前,正陽仙尊知道的事情並不多,可給出的信息讓他眼前更加模糊。
現在看來,他隻是別人手中一枚廢棄的棋子,作用隻是為了讓荊淵飛升。
可讓荊淵飛升,那隻是對荊淵的好處,與其他人有什麼關係。
尹清河把所有能做的猜測都做了,最後的源頭依然在荊淵身上,隻有這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