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想過竟然會有這樣一天,這樣的猝不及防,才有這樣的無可奈何。納蘭軒銘搖著頭,看著庭外的細雨。他不願意去想上次和伊然聽雨是什麼時候,那會時刻讓他知道,自己的身邊沒有她。但久無音訊,他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猜,他告訴自己,他不是普通人,他必須克製自己的感情。

可偏偏……

他失敗了,卻敗得這樣心甘情願。納蘭軒銘正想著,敏銳地感覺到不遠處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著他,納蘭軒銘銳利的目光射過去,發現來人是納蘭軒逸,這才收斂起眸底的銳利,問道:“站那麼遠做什麼?來了怎麼不過來?”

見納蘭軒銘主動開口請他過去,納蘭軒逸這才走上前去,笑道,“皇兄,今日怎麼得閑在這細聽雨聲。”當做他方才看到的那個孤寂的納蘭軒銘隻是一個假象,有些事情,看破就好,不必說破。

納蘭軒銘看著納蘭軒逸,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突生感慨,恰好細雨初落,就看看雨潤萬物之景。”

“雨潤萬物?”納蘭軒逸看著細雨,“萬物倒是沒有看到,這偌大的庭院,不知為何,皇弟我看不到絲毫的生氣。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納蘭軒銘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納蘭軒逸所說是什麼意思,很多時候,少來一個人,不僅僅是少了美景,很多時候,所謂的景,在於人。多一個人,也許就像畫蛇添足,徒添笑柄。可少一個人,又如小兒塗墨,不過空有軀殼。

納蘭軒銘沒有說話,今日他不想和人多費唇舌。

見納蘭軒銘一副“不與爾等凡人多說一言”的表情,納蘭軒逸知趣地明白這場對話是時候終止了,但是他該說的還沒說完,“大皇兄,父皇讓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並未,你可以回去向父皇複命了。”納蘭軒銘語氣清冷地說道。

“大皇兄公事上沒有需要我幫忙的,那私事上呢?有嗎?”納蘭軒逸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問道。至於是什麼私事,想必納蘭軒銘心知肚明。

“我現在回不去,若是你能幫我找一找伊然,自然感激不盡。”納蘭軒銘見既然三皇弟這樣問了,他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確實他也是很擔心黎伊然,他現在分身乏術,隻好托人去尋一尋了。

“大皇兄放心,我必定竭盡全力。”納蘭軒逸保證道。他見納蘭軒銘這個樣子,心裏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感慨。

情之一字,真的是害人不淺啊,癡情的人最是可憐,他那殺伐果斷的大皇兄沾染上了情,也變得這麼軟綿無力了。也不知道這感情有什麼好的,兩個人見了麵就吵,見不到麵又開始發瘋了一般去想念,做什麼都牽掛著對方,連他的大皇兄都變得優柔寡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