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馬上提出換他來駕駛,溫珩在下車走向副駕駛的時候猛地被風沙刮了一臉,瞬間眼睛就已經被刺到睜不開,勉強摸索著上了車才喘過一口氣來。
世界瞬間清淨了。
“沒事吧?”
情況緊急,司南隻來得及遞過一瓶水讓他洗洗眼睛,便踩下油門迅速離開原地,他們急需找一處地勢低的地方躲過這一遭。
可他遞出的水卻遲遲沒有被對方接過,司南分心向旁邊瞟去,就見到溫珩捂著喉嚨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張口先咳出了一嘴沙子。
這樣不行。
司南皺起眉,外麵風沙遮天蔽日,拍打在車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行駛速度也逐漸抵抗不過外力,變得緩慢下來。司南眯起眼睛,努力從一片昏天黑地中識別道路。
不知道他是以什麼為基礎判別的,但能感覺得到他不是漫無目的地在開,反而好像十分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頂著風沙卻仍然開得很穩,沒有任何猶豫和停頓。
又開了幾分鍾他就猛打方向盤,駛離了公路,開始在未開拓的荒野上顛簸。很快就能感覺到車在往下走,地勢漸低,風沙的力度也減弱很多。
溫珩在喉嚨被堵塞的痛苦中已經失去了對外界時間的感知,隻知道車終於停下,然後他這邊的車門被打開,司南握著他的胳膊把他從座位上拽出來,絲巾往他頭上一搭,把脖子以上完完全全地遮住,然後又是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蓋上來,裹住他往前走。
說不了話,眼睛也不能完全睜開,溫珩隻好低著頭任他擺布。
腳下的路很難走,再加上風沙的阻攔,短短幾十米生生用了快五分鍾,要不是有司南穩穩地扶著,溫珩怕是已經摔上了好幾跤,痛苦地好像跑了個全程馬拉鬆,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座小屋。
司南一腳踹開門,裹著溫珩進去,門一合上,外界的風聲就被阻擋大半,但同時其他聲音也清晰起來,溫珩的嗓子仍隨著呼吸在發出破風箱的呼呼聲。
司南在屋子裏找了一圈,剛剛沒來得及從車上拿水,好在屋裏有個儲水的水缸,裏麵還有小半缸水。
他舀了一瓢水過來,拿下溫珩頭上的外套的絲巾:“漱口,別用力吸氣。”
溫珩就著瓢含了口水,吐了,反複好幾次,依然覺得沒有緩解。
司南無法,一手扶上他腦後,說了句“抱歉”,便猛地用力灌了一大口水進去,食指彎曲在他下顎上一頂,溫珩頓時一口水嗆了出來,好不狼狽。
任誰被這樣對待都會感到不愉快,溫珩也難免,可喘了兩口就突然發現喉嚨裏順暢多了。此時他才終於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都顧不上找椅子了,就這麼有氣無力地順著牆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