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佛燈(1 / 3)

付青珠的皮膚漸漸脫落,粉色的肉片片落地,人被剝離般,肉體和靈魂分離之間,隻有席偉劍抱著她不知所措。看著她一點點腐爛,內髒幹涸,剩下是枯骨一堆。

謝雯笑得更加大聲:“你終於是避免不了遇見我。”

在婧衝過來一瞬間,謝雯把佛燈往鬼池裏一沉,婧一腳踏入,仿若陷入泥沼,身邊的冤魂如潮水一樣湧來。

“還給我。”婧的雙手抓住佛燈,心裏一陣妥當,隻要佛燈,我隻要佛燈。

謝雯覺得婧的手柔軟,心裏一陣痛:“對不起,我成全不了你。”

婧一陣窒息,眼前一片黑紅,血腥刺鼻,鬼池裏的汙穢進入了她的鼻腔,施法術,施展不出來,謝雯猛地往下一沉,像不識水性的人在汪洋中撲騰,四隻手緊緊握著的那盞佛燈,熄滅。

每個女人都是高貴的仙女,遇見自己真正所愛,墮落人間。

一切又悄無聲息,除了桑葉雲一聲沉重歎息。

席偉劍的眼角流血,刺眼的血,凝固得快,到脖子時是兩行,扭曲,原本英俊的五官似乎被人揉成一團,於地獄之中,覓一線光明,光明來臨之前,已經找回失去的,才發現,失去的卻似乎永遠失去了。

神絕望後成魔。席偉劍看著自己畸形的爪,抓了抓凸出的大嘴,問桑葉雲:“還要跟著我?或者你和她一起回天宮?”

我既然選擇你,光明或是黑暗,快樂或是不快樂。

衝出地獄,席偉劍的姿勢像什麼,我想大概是聖鬥士。

一切恢複正常,鬼池連個泡泡都沒有,一池的冤鬼又大肆呼喊,地藏來,雙手合十,如魚遊網,將是長流,脫或暫出,又複遭網。

韓旭猛地看見付天憐的微笑,那是邢博特背上的文身,他的背在晃動,汗水淋漓,那是因為期待許久的快樂來臨,進出自如。他在和付天憐做愛。

房間裏是玫瑰的味道,窗台的玫瑰花冬天仍未枯萎即使人心已枯萎。

是的邢博特在和付天憐做愛,天,邢博特竟然在和付天憐做愛,床單上的血跡似乎說明了一切。身邊有個花瓶。透明的玻璃瓶。

順手拿過來,嗅肉體的芬芳,聽沉重的喘聲,帶些放縱與姑息。

砸在邢博特頭上開了花,碎片落地像花瓣,頭上鮮血直冒,邢博特緩緩地轉過頭來,當然,先有個優美的拔出動作。

他撲上去就咬韓旭。像一隻惱怒的獅子,咆哮著:“你夠了,你把她傷害得夠多了。”

沒有來得及撲上去,韓旭的半截花瓶已經深深紮進了邢博特的下腹,抽出來,是一個血洞,咕咕冒血,邢博特清醒了,本能地用手捂著,讓血流得慢些。

孫小麗狠狠掐著韓旭的脖子,她心痛,韓旭的臉憋得通紅,他反抗,他覺得亂,這個世界亂七八糟烏漆抹黑一鍋亂燉。

崔雪迅速從客廳跑進來,雙眼通紅,扳開孫小麗掐著韓旭的手,拚命地用腳上的高跟鞋踢著孫小麗赤裸的下體:“你放開他,他是我的,放開。”

孫小麗清醒了,左手反過來抓著崔雪的頭發在地上拖,不知哪來的這麼大的力氣,舉起床邊的梨花木方凳,對著崔雪的臉拚命地砸著。崔雪拿手去擋,手臂斷了,一聲尖叫,她醒來,吐出一嘴的牙齒,混合著唾液和血。

付天憐看著他們,福利院的好朋友,收養自己的邢博特,愛著的韓旭,這是怎麼了,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

玻璃床上映出一張醜陋的臉,換了好看的發型,更顯得臉醜。

超超來遲了。

柏華子也從窗戶進來了,他爬的速度非常快。沒有人會在乎一隻蜥蜴在下水管道爬,除非那人真的有空,比如居委會老大媽,她可能會唧唧歪歪地說,不得了啊,要打電話到消殺公司消殺了,蜥蜴都上人家家裏了。

柏華子來了,付天憐清醒了。大家都清醒了。

尷尬的是,大家都沒有穿衣服,付天憐的雙腿之間流著粉紅色的液體,白色加紅色,混合混合就是粉紅色。

邢博特很麻木,幹脆也不拿手擋著小弟弟,卻很有感情地看著那個傷口,好像那是奉獻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