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西閉了閉酸澀的眼睛,輕聲歎氣,有氣無力地叫出眼前人的名字:
“方以衍,你把燈開了,我眼睛疼。”
聲音極輕,似是歎息,又似是撒嬌,柔柔地撞進了某人的心髒。
那道身影不由一僵,好一會兒後終於轉身,走到入門處的開關前,將手從口袋拿出,食指按上開關,啪嗒一聲,光線爭先恐後的湧入室內,照亮了那人如竹節般修長的指節,也將那雙手上斑駁不齊的傷痕暴露無遺。
唐西閉著眼睛,等那腳步聲逐漸靠近,停在他眼前後,他才翻了個身,緩緩掀開眼皮,明亮的瞳孔中倒映出青年冷傲英俊的臉龐。
青年頓了一會兒,聲音有些沙啞的問:
“你怎麼知道是我。”
唐西驕傲的哼了一聲,撐著床坐了起來,靠在牆壁上,懶洋洋地道:
“味道啊,小爺我的鼻子可是很靈的,你一進來,我就知道是你了。”
他打小鼻子便靈敏的很,聞過的味道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忘記,以前那些人總想欺負他,弄一些惡作劇,但還沒走近他就聞到了,很輕鬆的就能躲開,或者抓到凶手。更別提方以衍在回方家前還在唐家住了將近十年,和他更是朝夕相處,他能忘記他的味道就怪了。不過暈倒前,他好像什麼都沒聞到,不過這一絲怪異很快就被他拋之腦後。
聽罷,青年挑了挑眉峰,臉上的冷峻似乎融化了不少。
唐西動了動腳,銀鏈便嘩啦啦響起一陣聲音,很清脆,但聽在他耳朵裏,卻是分外刺耳。
他不喜的甩了甩,想要將這銀鏈甩開,但響動的隻有聲音,那個腳環還是紋絲不動。他紛紛地抬起腳對著青年,道:
“方以衍,你這是想幹什麼,不就是把你的手機摔壞了嗎,小爺賠錢就是了,我又不會跑,用得著把我綁起來嗎。”
說罷,唐西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那天他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他的手機那麼不經摔。
方以衍低頭,唐西沒穿襪子的小腳丫映入眼簾,因他年紀不大,所以腳也偏小,以目光所測,一隻手就能抱住。而且少年皮膚是偏象牙白,不但臉白,常年不見日光的腳丫子更是白得發光,連腳趾頭也是圓潤的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試試手感。襪子是他脫的,手感如何他一清二楚,也正因如此,青年看著那隻小腳,目光越發幽暗。
唐西就算是再遲鈍,此時也從他眼神裏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腳趾下意識的蜷縮,然後飛速的把腳藏進被子裏,一臉警惕:
“方以衍,你看著我的腳想幹嗎?要是你敢動我的腳一下,我爸媽是不會放過你的!”
想砍他的腳,沒門!
方以衍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垂在兩側的手攥緊,直到掌心傳來一陣刺痛,他才將眼神挪開,重新與唐西對視。他緩緩開口:
“不要叫我方以衍。”
“我不叫你的方以衍叫你什麼?叫你傻逼嗎”唐西翻了個白眼。
話還沒說完,青年忽然俯下身,砰的將兩手放在他身後的牆壁,唐西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圈在中間。對方溫熱的呼吸拂麵而來,唐西一抬頭,就撞進那雙極具危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