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樣,阿樂還是每天都堅持按時去上課,該做的作業從不落下,該複習的資料從不離手。
兩天後,他收到匿名信件,而且是每天一封,不過從字跡上辨別就知道是雨彤彤的佳作。
信裏寫的是她從未對他說過的情話,還有她每天做的事,外加一些雞湯。
直到高考前的一天晚上,阿樂牽起雨彤彤的手,他們第一次坐在全市最貴的西餐廳裏,服務員端上來兩份牛排,聽著輕音樂,雨彤彤用力嚼,嗆到想要流眼淚。
不管明天怎樣,我們都要放手一搏,阿樂說。
雨彤彤微笑地說可以,接著還做鬼臉扮醜。
回去的時候,雨彤彤往公交車玻璃上吐一層霧蒙蒙的哈氣,然後用手指畫幾個單詞——Iloveyou。
分開前,阿樂從書包裏掏出個東西給她,說是在海南島機場附近新買的裙子,雨彤彤感動得熱淚盈眶,當即就跟他抱在一起。
9
高考那三天,窗外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學校給他們免費加餐。
每考完一科,阿樂就跑去她的教室門口等她,然後再一起去吃飯,仿佛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珍貴,他們要好好珍惜,終於最後一天結束,阿樂杵在她的座位前,丟過去一包薯片,自己也吃個痛快。
好不容易從苦逼的日子裏鬆懈下來,他們去過很多地方,吃過很多美食,做過很多有意義的事。
一個月後,雨滴滴成功拿到北大的錄取通知書,雨彤彤隻考取西安交通大學,而阿樂考上了一個還算不錯的二本。
沒能如願跟姐姐一起考上北大,雨彤彤傷心好幾天,三個月後,他們各自的大學生活正式開始。
散夥前,三個人到大排檔共聚一餐,那晚他們都醉倒在桌上,阿樂迷迷糊糊地罵道,雨滴滴你這頭笨豬,老子喜歡的人是你。
神經病,你怎麼不去死?雨彤彤晃頭晃腦地要過來打人,被雨滴滴攔下,說你讓他先把話講完,老娘待會替你收拾他。
阿樂繼續罵罵咧咧:你說怕黑,老子就給你打手電筒;你說愛吃雞扒飯,老子三更半夜去給你買;你說彤彤是你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老子就幫你把她照顧得妥妥當當;你說要幫我做一學期的作業,最後還不是老子自己搞定……
似乎他每句話都能激起雨彤彤的怒點,隻是當時她意識漸漸模糊,後來在他沒完沒了的抱怨中成功走神,一邊攪著手裏冰冷的酒杯,一邊看他嘴巴張張合合,聲音卻離她越來越遠,再後來她是怎麼回去的自己也不知道。
那天之後,她聽說阿樂當晚摔了一跤,傷得還很嚴重,但讓她理解不了的是,阿樂的傷全在臉上。
剛開學不久,雨滴滴就給妹妹發來一張她和苑子文、苑子豪兄弟倆的合影,照片裏的她對著鏡頭吐舌頭,苑子文嘟嘴,而苑子豪則沒心沒肺地笑。
她說,姐幫你把未能實現的夢給圓了。
雨彤彤苦笑幾聲,接著轉移話題問,你和阿樂最近沒吵架吧?
他敢惹我生氣,老娘就休了他……前兩天他來看我,說著雨滴滴再發來張照片,是她和阿樂正在吃鹵煮火燒。
10
感情有時候很神奇,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結束;戀愛會讓人的世界變小,小到你總喜歡質疑他到底愛不愛你,總是刨根究底地問他一些雜七雜八的問題,總是喋喋不休地懷疑他會和別人鬼混,總是無理取鬧地屁大點事就雞飛狗跳;你雖然嘴巴慫,但是相信愛言不由衷,你以前耳朵饞,小情話和歌都貪婪,你雖然不善言辭,但是你卻愛得極致。
其實,我們大多數人都這樣,心裏深愛著一個人,就甘願為他赴湯蹈火,甘願為他粉身碎骨,但最不情願看到他隻把你當成是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
再者,任何一個人離開我們的生活,生活始終都還在繼續,沒有人有義務為我們停留,我們也不必為任何人停留,時光如雨,我們都是雨中行走的路人,那所謂任滄海桑田,任鬥轉星移都不會改變的愛,這得分場合,以及相處的兩個人。
在茫茫人海中,誰都不想失去對的人,也不想看到深深的喜歡變成不甘,沉沉的愛變成心酸,但無論如何,你得勇往直前,因為一個人的記憶就是座城市,時間會腐蝕著世間萬物,並把它們全部沙化,如果你不往前走,總有一天會被沙子掩埋。
要知道,愛情是成千上萬次相遇,也許對的人有很多,但真正愛的人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