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還有淩亂的床單和被子, 有明顯撕裂的痕跡,顯然被束縛住的人是強行掙脫的。
言輕點了燈,在房間裏確認了一圈, 都沒有找到愛德華的蹤影。最後他發現窗戶似乎沒有關緊,右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半卡住了。
將窗戶推開後, 才發現窗台上淩亂的腳印。
他後退幾步, 立刻轉身走出房間, 深夜獨自離開宿舍樓。他想找到愛德華去哪裏了, 不能放任他一個人在學校裏遊蕩。
然而他也隻在愛德華正對著的窗台下發現了被踩塌的草坪和泥濘地中淩亂的腳步, 有時候腳印一深一淺,歪歪斜斜地連接到了一條小路上。順著小路看向盡頭, 皇後塔的燈光在宿舍樓和禮拜堂建築之間的空隙裏孤獨而明亮
卡瑞娜一直在關注他的動向, 見他不在宿舍內, 也追了出來。然而追到樓下,也隻能看見言輕直愣愣地看著皇後塔的方向, 衣袖被他攥得很緊。
“怎麼了?”卡瑞娜關心道。
“愛德華不見了。”言輕轉過頭來, 臉色發白,“他自己跑出來了。”
卡瑞娜很吃驚:“怎麼會這樣!?”
麵前人咬著下唇, 緩緩道:“我得找到他, 他可能去廢校區了。”
卡瑞娜又吃了一驚:“你瘋了!如果可以,我建議你以後都不要再去那個地方!”
作為尤利卡來說,他何嚐不知道最好的辦法是家裝無事發生, 明天就寫信給家裏並辦理轉學手續,徹徹底底遠離這裏。
但他是個聖母,怎麼會放棄自己同學。
而且他一走,很可能再也沒人幫助愛德華了, 意味著他徹徹底底沒救了。
“聽我說,尤利卡。”卡瑞娜酸澀道,“其實……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置身事外。”
她其實知道地比言輕想象中更多,隻是礙於立場沒有說,現在卻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親王讓我想辦法帶你去見他,卻這麼輕易地就讓你回來了?真的是他仁慈嗎?”
“恐怕不是吧?”
說起萊恩斯親王,即使她感受不到血統壓製,從低等血族的表現來看,也知道他的存在有多可怕,二三代血族間有著跨越百年曆史的血腥仇恨,大多數古老的血族都陷入沉睡,隻有萊恩斯親王至今還是每個血族頭上的陰影。
這樣的存在,會大費周章擄走一個人類,隻為喝一口血嗎?說實話,如果不是言輕現在全須全尾站在這裏,卡瑞娜甚至以為那天他就應該被吸幹了。
不過也不能怪尤利卡,他似乎連社會的陰暗麵都很少見到,即使麵對非人類,也很難把人想象壞的徹底。
果然他辯解道:“那隻是一場交易,我付出了代價,也得到了承諾。”承諾就是親王放他們離開。
卡瑞娜抓住他的肩膀搖晃:“你清醒一點!假如一盤香辛料烤牛排放在你麵前,你會隻嚐一小口就走嗎?”
言輕:!!!
卡瑞娜的比喻太形象,讓他似乎一瞬間覺醒了。
言輕急急道:“所以你的意思……他故意把愛德華變成這樣?”
“目的是,引我自己過去。”
說完,他又自我否定地搖頭:“不可能的,我這樣想太自戀了。那位親王活了不知道多久,什麼樣的血沒嚐過,怎麼會為了一塊烤牛排大費周章。”
卡瑞娜震驚地發現他似乎對自己的誘人程度沒有絲毫認知。
她不得不委婉提醒道:“萊恩斯親王……據說從不輕易喝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