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疼……啊!……”呼吸變得愈發困難,蘇紫寒感覺到小腹就好像被絞殺一般地無比劇痛,手用力地壓製著,試圖把這股痛給壓下去。
“疼?怎麼會?快!朝桑!扶小姐去躺下!”
站在一旁伺候著的朝桑看到這樣一幕,簡直被嚇傻了,都懂得傻傻地站在那裏,聽到大夫人的話以後,才回過神反應過來,匆匆忙忙地走過去,將蘇紫寒扶到了床邊。
“藥呢?寒兒,藥在哪兒?”她說那個藥可以幫助寒兒把這個孩子懷得更好,所以大夫人讓蘇紫寒一直帶在身上,以免像這種突然狀況的發生。
“藥……錢,錢袋……啊!……”呼吸急促的蘇紫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蜷縮成了一團,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聞言,大夫人在她的身上搜索著,扯下了她腰間的錢袋打開來,裏邊有著一個小瓶子,取下瓶塞一倒,一顆散發出清幽的香氣的藥丸出現在了她的掌心上。
“來,吃下去。”把藥丸灌進去了蘇紫寒的喉嚨裏,接過讓朝桑端過來的一杯水,緩緩地給她倒入口中,眼看著她吞了下去。
疼痛逐漸緩解,蘇紫寒的冷汗依舊,但是麵色明顯比剛才舒緩了許多,不再猙獰可怖,慢慢的,她蜷縮的身子也放鬆了許多,緊緊壓製住小腹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雙眸無神而無焦點地望著前方。
“好點兒了嗎?寒兒。”看她的狀況似乎已經有所好轉,大夫人坐在了床邊,輕輕地撫摸她大汗淋漓的臉頰,輕聲安撫道。
“娘,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痛苦,還要我懷著他?”淚如雨下,蘇紫寒真的很想親手結束自己腹中那一個令她死去活來的生命,明明就已經沒有任何生存下去的希望,他的出生隻會帶給她羞辱罷了,她不懂,為什麼自己的娘還要讓她留著?
她很痛,每一次總會偶然地發生這種劇烈的痛,讓她無法忍受,很想要不斷捶打自己的肚子,讓這個孩子離開自己的體內。
“寒兒!忍耐!記住,忍耐!”大夫人一直相信著,那個人會幫她們的,幫她們把南宮皓軒找回來,幫她的女兒登上皇後的寶座。
隻要生下這個孩子,她們就有足夠的籌碼,還不算輸得完全。
“娘……”自己的母親這樣一次次地勸告自己,蘇紫寒明白,再多說什麼都是廢話,她不可能答應自己的。
無奈之下,她隻能默默地認同,手覆上自己還平坦的小腹,說到底她也不是冷血無情的人,轉念想想,在心裏問問自己,是否真的忍心,真的舍得?
答案呼之欲出,不忍心,舍不得,這是身為母親的一種特性,沒有哪個母親,舍得自己的孩子去死的。
無力地閉上眼睛,淚水再次從她的眼角湧現了出來,無聲地做出了哭泣。
大夫人不了解情況,以為是她還沒有從剛才的疼痛中緩過來,被嚇得哭了,默不作聲地陪在她的身邊,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三王爺的婚事再一次轟動了整個京都的老百姓,因為這其中的八卦實在是太多了。
第一次成親,求的是和蘇府三小姐的姻緣,可卻碰上了蘇府四小姐這個醜八怪的替嫁,真的是苦不堪言。
幾乎全京都的老百姓都把這兒當做了茶餘飯後的笑話,之後又閃電式的休妻,到時令眾人都大跌眼鏡。
本以為南宮瑾煜是因為家有一位美豔的側妃,才選擇放棄蘇穎棠這塊難啃的肥豬肉的,但是如今又傳開了南宮瑾煜要娶蘇府重新歸來的四小姐,令所有人都大為震驚。
況且這一次回來之後,京都中有傳言,蘇府四小姐變成了一個貌若天仙的美人,和以前的模樣大相徑庭。
當然,一切都隻是傳言,並沒有人知道是否是真實的。
而南宮瑾煜為了證實這一傳言的真實性,和以往那一次比較傳統保守的迎親不同,他這一次,選擇了圍繞京都最繁華的街道,進行婚禮巡遊。
此舉在於,向所有人都宣告,蘇穎棠就是他南宮瑾煜,唯一的妻子。
“啊!”
“呯啉啪啦”!?
桂花園內,趙宜荷一掃桌上的所有東西,碟子裏的菜和茶杯全都倒在了地上,瓷器破裂發出了清脆而淩亂的聲音。
“側妃,小心。”伺候著她的侍女菊兒聽到聲響後趕忙地跑了進來,看到一地淩亂的碎片,囑咐趙宜荷離碎片遠一點兒,然後自己就去撿。
“賤婢!賤人!”
正處於火氣之中的趙宜荷,無視掉了菊兒的關心,反而怒瞪了她一眼,嘴裏說著罵人的侮辱詞彙,繼而一腳踹到了正背對著她收拾的菊兒的背上。
“啊!”始料未及的菊兒整個人往前撲去,碎片就在她的麵前,條件反射的她雙手迅速地撐在了地麵上,疼痛瞬間襲來。
“賤人!叫什麼叫!”聽到菊兒的慘叫聲,氣呼呼的趙宜荷嫌棄地瞥了一眼,地上已然是血紅的一片,全是菊兒的血跡,可她無動於衷,反倒是生氣地吼了她一句。
好心卻遭受了這樣待遇的菊兒,即便手上的傷帶給她多大的痛,因為趙宜荷的這一聲怒吼,隻能緊抿著嘴唇,忍住哭泣,不敢發出別的聲音來,以免惹怒了生氣中的趙宜荷。
“出去!都給我出去!一個個沒用的東西,看得我心煩!”見菊兒哭哭啼啼的模樣,隱忍著的淚水仍然不斷地從眼眶裏落下來,,趙宜荷原本煩躁的心更加煩。
聞言,菊兒也不敢多逗留,立馬站起身來,流淌血液的手發抖著,她卻顧不得那麼多,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啊!啊!——”
即便靠著傷害別人,也無法平息趙宜荷心中的怒火,桌子上的東西已經被弄得一團亂了,沒有可以再讓她發泄的。
可如果一直憋著,她又覺得很不爽,於是看到房間裏有什麼,她就摔什麼,勢必要將自己心裏的所有怒火全數發泄出來,她才能完全地得到平複。
“趙側妃這麼生氣是為何般呢?也不怕王爺回來會怪罪你?”
當趙宜荷把房內的所有東西都一掃而空地摔壞了以後,房內逐漸平靜了下來,而從門口外,就傳來了一把熟悉的聲音。
摔得有些累的趙宜荷微微地彎下身子回頭望去,看見的竟然是當初和自己合作的那個單純好騙的墨琉歌。
然,她此時給趙宜荷的感覺,卻和最初不大一樣,似乎,沉穩了許多,尤其是她臉上那抹淡淡的笑容,詭譎,令人看不透其背後的含義,卻令趙宜荷深刻地明白到,她擁有陰謀。
“是你?你來做什麼?”緩慢地站直身體,趙宜荷仰起高傲的下巴,不屑的眼神瞟了她一眼,對她的到來似乎存有不滿,也不歡迎。
因為,畢竟當初是她和蘇紫寒騙了她,當日墨琉歌那絕望痛哭的表情,趙宜荷記憶深刻,她想墨琉歌的到來,絕非善意。
“我?我來幫助趙側妃你啊!”微笑地走近趙宜荷,墨琉歌善意地說道。
“幫我?你會那麼好心地來幫我?笑話!”她趙宜荷從開始和她們一起合作,就沒想過要完全信任她們,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罷了!
既然目標一致,合作就未嚐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但是之前她傷害過墨琉歌,她可不認為,墨琉歌來幫自己,是真的會真心幫助自己的。
“對,我沒那麼好心,但我也需要幫助,為了自己。”墨琉歌很坦誠地表明了自己並非真心。
人總有私心,為自己也不全有錯,再加上趙宜荷現在情緒不穩定,必然是因為南宮瑾煜和蘇穎棠大婚的事情。
是她還有蘇紫寒,以及那個該死的蘇穎棠,毀了她原本美好的一切。
走了就走了吧!墨琉歌也想著慢慢地淡忘這一切,可蘇穎棠竟然拋棄了慕容卿回來和南宮瑾煜重修於好!
她無法忍受,蘇穎棠傷害了慕容卿,還能笑著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她獲得了幸福了,但是她愛著的慕容卿呢?卻要背負起搶兄弟妻的罵名嗎?
墨琉歌曾經想過去找慕容卿,但是尋找過後得到的消息,卻是他已經離開京都了。
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孤獨?如果可以,墨琉歌也想要跟隨著他離開……
“為了你自己?你又想怎樣?”眉頭微蹙,趙宜荷警惕地看著她。
“和你想的一樣啊!”墨琉歌故作神秘地回答道。
她想的?她想的,不過就是讓蘇穎棠去死,永遠地消失在她的眼前罷了!可趙宜荷沒有想到,明明部署好一切的了,卻還是讓蘇穎棠安全地回到京都。
眼看著王妃的位置唾手可得,一個噩夢,又喚醒了她,趙宜荷覺得十分地惱怒。
“你想怎麼做?”看起來墨琉歌的恨比起之前更深了幾分,趙宜荷也開始考慮和她合作的建議。
“朝會快到了,我們不如,讓她在朝會上,出糗吧!剛好我哥也想見見,她這個老朋友呢!”
“朝會?你想在那麼多人麵前?”
“有何不可?讓大家看看,三王爺的王妃,是如何的愚笨,光懂得貌美如花,又何用呢?”翹著雙手,墨琉歌若有所思地說著,話畢,朝著趙宜荷挑了挑眉。
如此聽來,讓蘇穎棠丟盡顏麵,讓她沒有任何的臉麵再留在南宮瑾煜的身邊,讓所有人看清楚,到底是她趙宜荷,比蘇穎棠更加適合成為三王妃。
“計劃呢?”
“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先走了,等我通知。”墨琉歌輕挑眉頭,留下了這幾句話之後,轉身就離開了房間,徒留下趙宜荷一人。
和墨琉歌談完之後,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起碼,明顯比剛才要舒緩了許多,臉上也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開始謀劃著,十天之後的朝會上應該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