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等吧!我們要做的是借刀殺人,而不是髒了自己的手。”如今她有了更好的籌碼,當然不能夠讓自己動手,這是最愚蠢的事情。

“那娘娘,那個女人……”

“留著,這麼快死了,我可會很悶的。”

“是。”

兩人的對話結束以後,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離開了這個地方。

和如妃以及清蝶相隔了一麵樹枝牆壁的南宮清橘,為了避免自己發出聲音來,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身體無力地跌落,軟癱地坐在了地上,睜大著驚恐的眼睛,沒有焦點地目視前方。

無法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想要殺害蘇穎棠,並且不止一次,南宮瑾煜成親當日的事情,竟是她幹的。

為什麼?她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借刀殺人?又有誰在和她合作?那個女人?什麼女人?

一時之間要接受思考這麼多的問題,南宮清橘真的想不過來,在她麵前一向溫柔慈祥的母親,背地裏的心腸為什麼卻是如此地歹毒?

南宮清橘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最令她傷心難過的不是自己父皇一句話就決定了她的人生,而是她一向尊敬愛戴的母親,卻是個虛偽的人,騙了她,也騙了所有人。

可……那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怎麼辦?該怎麼辦?

她的頭腦一片混亂,鬆開緊緊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依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望著澄澈的天空,無聲地哭泣著,淚水猶似無法關緊的水龍頭,不斷地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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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柔和,把麵容掩飾在黑暗之下的人往前走了一步,把自己完全地暴露在了光明之中,讓蘇穎棠看清了他的容貌。

怔住的蘇穎棠的嘴巴不斷長大,驚訝的眼神看著不知道為何清楚她在鎏巷而來到自己麵前的南宮瑾煜。

“你怎麼……”話才開口說了三個字,蘇穎棠就想起了離開的慕容卿說過的一句話,要她相信,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人保護她。

原來,他所說的,是這個意思,那南宮瑾煜的出現,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你剛剛說,治好你的病,是什麼意思?”

得到了紅袖的通知,知曉蘇穎棠來到了鎏巷這個地方,他立馬就放下了手上的事務,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慢慢走進巷子裏,走近她的身邊,就聽到了她低聲的喃喃自語,雖然聽得不清楚,但大概捕捉到了幾個敏感重要的詞彙。

尤其是“治病”這個信息,令南宮瑾煜的眉頭不禁為此皺了起來,走到她的麵前,抓住她的肩膀,逼迫她告訴自己實話。

“我的病?我沒病啊!你是不是聽錯了啊?”嬉笑地看著她,蘇穎棠假裝懵懂,聽不明白他在講些什麼。

“蘇穎棠!”當看見她臉上那抹勉為其難地扯出來的笑容的時候,南宮瑾煜就清楚她是在裝的,是想瞞著他一些事情。

過去是這樣,現在也是……南宮瑾煜受不了了她這種凡事都要自己承擔的態度,就好像把他當做是外人一般,隔絕在外,他很討厭這樣的感覺。

“在呢,幹嘛呢?”明明南宮瑾煜那一聲呼喚就是在怒吼,可蘇穎棠卻似無動於衷地保持臉上勉強的笑容,嘻哈地應了他的話。

“告訴我,別瞞著!”之前孩子的事情也是這樣,現在還想要企圖瞞過他?南宮瑾煜絕對不會給她任何的機會,去隱瞞自己任何的事情。

“瑾煜,我真的沒事,真的。”她推開了他緊握住自己肩膀的手,反手抓住了他的,輕輕地隔著衣物摩擦著他的肌膚,安慰他道。

並不是想瞞他,隻是蘇穎棠不想要讓他太過擔心自己罷了,畢竟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辦完,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這件事情,而耽誤了其他的。

若是此時告訴給了南宮瑾煜聽,以他的性子,肯定會優先處理關於她的事情,因此,蘇穎棠才會一直裝瘋賣傻。

“不,別瞞著我,你剛剛明明說,要治好你的病的!”推開她的手,南宮瑾煜拒絕相信她的話,鑒於之前的教訓,他隻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病嗎?哦,是那個,我身體虛弱你是知道的吧?我剛剛說的,就是讓我的身體強壯起來,就是這樣而已,沒有別的事情的。”

“真的?”南宮瑾煜還是半信半疑。

“真的啊!我最近好很多了,所以說,應該可以治好,我今天來這兒,就是跟水影談談我最近的情況而已啦!”點點頭,蘇穎棠很正確地告訴他,以及自己來到這鎏巷的目的。

見她笑顏如花的表情,南宮瑾煜懸起來的心終於緩緩的落下,彼時比起剛才,似乎更加信任了一分。

“真的啊!沒什麼大礙了!”眯起含笑的眼睛,南宮瑾煜輕鬆地說道。

話罷牽起了他的手,越過他的身子走在了前頭,微笑地對他說了一句“回去吧”,就準備拉著他離開這個陰暗的小巷子。

然而步子才踏出了一步,蘇穎棠就感覺到身後的人忽然用力一拉,她的手被緊緊地拉住了,一股力量帶著她往回走。

由於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蘇穎棠的腳步踉蹌了幾下,整個人都倒在了南宮瑾煜的懷中,後背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透過兩人的親密接觸,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來自於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南宮瑾煜從後邊緊緊地抱住了蘇穎棠嬌小的身子,頭抵在了她的肩膀處,溫熱的氣息打落在她的側臉上,令她心跳加速,麵色也不禁蔓上了一抹緋紅。

“怎……怎麼了?”過分的親密讓蘇穎棠有些緊張,尤其是她感覺到南宮瑾煜和平時似乎有些不同。

“穎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不要瞞我任何事,再失去你一次的結果,我承受不起……”他埋在了她的脖頸間,鄭重認真地和她說道,放下了王爺的身份,放下了一向的驕傲。

“瑾煜,怎麼突然說這個?”麵對南宮瑾煜忽然的溫柔和隆重宣言,蘇穎棠真的有些不適應。

“答應我……”他幾乎是在懇求。

“好,我答應你。”就算給他一個信念,一個希望也好。

慢慢地將她的身體扳正過來,讓她麵對著自己,南宮瑾煜緊緊地抱住了她,兩人就這麼相互依偎著,什麼話也沒有說。

久久,南宮瑾煜才鬆開了懷抱,雙手撫著蘇穎棠的臉,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爾後深情地吻了下去。

閉上眼睛迎合著他的輕吻,直到兩人的氣息逐漸變得紊亂,他才鬆開來,睜開迷離的眼睛看著他,思緒有些混沌的蘇穎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回去吧!”輕撫她鬢間的發絲,南宮瑾煜輕聲地說道。

“嗯。”點頭,蘇穎棠沒有違抗。

安全地將蘇穎棠送回到了蘇府,下了馬車站在府邸的門前,南宮瑾煜不舍,不願意鬆開牽著著她的手。

“我到了呢!”望著他緊握住自己的手,蘇穎棠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雖然心裏清楚他肯定知道目的地抵達的了,但是蘇穎棠還是提醒一句,不然,估計他一整晚也不舍得放人了。

“嗯,我知道。”淡淡的應了一句,深情的眸子始終看著蘇穎棠的臉龐,目光沒有移動半分半毫。

“那你是不是,該放手了呢?”好笑地看著像個傻乎乎的孩子一樣緊盯著自己的南宮瑾煜,再次提醒他一句。

“嗯,好。”還是簡單的幾個字,嘴裏是應著,但是他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等我,父皇已經答應了,過兩天便會下旨賜婚,等著我,知道嗎?”話罷,他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口,爾後才鬆開手來,放她回家。

“好,我會等你的。”她就知道,他不會食言的,不知為何,蘇穎棠的心裏也有著隱隱的期待。

果不其然,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南宮翎就派人宣旨下令賜婚,蘇昊接過聖旨之後,熱淚盈眶。

“爹,你怎麼哭了啊?”過去攙扶起蘇昊的蘇穎棠發現了他的淚水,一時間也忍不住的鼻子一酸,眼眶一濕,卻被她忍住,伸手擦去自己父親臉上的淚水,蘇穎棠莫名地心疼起來。

“沒,爹這是高興,高興。”

“爹,女兒答應你,這一次一定好好的。”上一次的婚姻似乎讓蘇昊操心,上個月回來就看見蘇昊憔悴了許多,因此蘇穎棠在心裏對自己說,這一次不能夠再讓年邁的父親為自己操心了。

“好,去準備一下吧!”第二次嫁女兒,蘇昊的心裏仍然是按捺不住地激動,拍著她的手,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站在兩人身後默默地看著兩人離開大廳,蘇紫寒的手緩緩收緊,握成了拳頭,尖銳的指甲嵌入到了她的皮肉之中,鮮紅的血液從她的指縫之中滴落了下來。

等到蘇昊和蘇穎棠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大夫人朝著蘇紫寒的放係方向一瞥,發現了她的異樣,她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著,順著她的手看下去,發現了那一滴滴的血紅,頓時心慌,趕忙地走到了她的身邊,把她的手給掰開來,讓她停止對自己的傷害。

“寒兒!你傻了嗎!”膽戰心驚地看著她手掌心的血不斷湧現出來,大夫人拉著她就往後院走去。

“娘,我不服氣,不甘心!”要她再一次看著蘇穎棠嫁給南宮瑾煜,她真的沒辦做到,蘇紫寒完全忘卻了自己身上的痛。

“寒兒,忍耐,忍過去了,就沒事了,以後,你總會看著她哭著求饒你的,你一定是最後笑著的那一個的。”接過朝桑拿過來的藥箱,大夫人細心地為她包紮著。

“娘!呃……呃……!”還想說些什麼,蘇紫寒忽然感覺到小腹上傳來劇痛,她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肚子,疼痛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額上冷汗直冒。

“寒兒?寒兒你怎麼了!”察覺不對勁的大夫人抬頭一看,入目的就是蘇紫寒因為疼痛而極度扭曲的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