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銅鏡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在戴上黑衣人的麵具,察看無誤之後,蘇穎棠瞧瞧地走到門前,耳朵緊貼著門扉,仔細竊聽門外的情況,發現無人走動,紅袖已經睡下了,她才重新地回到了窗前,推開窗戶,抬起腳來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

雙腳才踏實地麵,一陣寒風吹過,掠過蘇穎棠的身體,夜行衣單薄,不禁令她打了一個寒顫,立刻雙手抱臂摩擦取暖。

“是不是該把那件貂皮披風也帶上呢?”一邊為自己取著暖,蘇穎棠一邊往前走著,嘴裏還在細聲嘟囔。

怕冷的她當然是很想,可是那樣一來,很容易暴露了自己,咬咬牙,身體好歹比以前倍兒棒了不少,堅強點兒就忍住了,漸漸習慣了外邊的問題,蘇穎棠也就覺得沒有最初從屋裏出來時候的那麼冷。

僵硬的腳步慢慢地放鬆下來,蘇穎棠開始適應了外頭的環境,這些日子一直暴露在人前,不便展露身手,太久沒活動筋骨,她都害怕自己動作生鏽了。

首先跑到府裏一片空曠的地方,放心地繞著這個地方奔跑,順便施展各種從養父那兒學來的武術,調皮地爬了爬樹,想要測試一下自己的身手是否還很敏捷。

雖然不能把之前學到的運用發揮到百分百,但是蘇穎棠也是能理解的,畢竟這副不是自己在現代的身子,那麼瘦弱,還能把她的看門功夫使出來,實屬不易,她也該滿意了。

像隻考拉一樣抱著樹幹在樹上眺望的蘇穎棠,敏捷地從樹上跳躍了下來,滿足地笑了笑,開始了往蘇紫寒所住的院子的方向跑去。

她先是跑到了人煙稀少的院子的後方,院子的周圍都有牆壁作為阻擋,提供多一層保護,就是所謂的防火防盜嘛!爭取足夠的時間能夠逃跑。

雙手叉著腰站在牆下,蘇穎棠抬頭端詳了一下牆壁的高度還有狀況,牆麵很光滑,機會沒有可以當做攀爬的扶手,想要徒手爬上去?

縱然蘇穎棠身手再好,也不可能,除非有輕功吧!但是蘇穎棠學的可是現代武術,輕功這種東西,她不能說沒有,也說不定是失傳了,又或者隻是金庸老先生和古龍老先生他們捏造出來的罷了。

反正重重可能都有,不過嘛,蘇穎棠認為,跑酷應該也可以看做是輕功的一種吧?可惜她不會,而且這樣的高度,再快的衝刺速度,估計都跑不上去,說不定還會摔下來,成了半身不遂,不劃算,不劃算。

搖了搖頭,蘇穎棠麵對這堵高牆,真的隻能跪了,不過讓她就這麼放棄回去?她心裏也不舒服,再說來都來到了,沒理由現在打退堂鼓。

堅定了不回頭的想法,蘇穎棠開始仔細地察看周圍的地形,發現這裏有樹木生長,而且在靠近牆角的那個地方,正巧有一棵大樹茁壯成長,更不巧的是,這棵樹還是倒向牆壁的那一邊,依靠著牆壁一直往上長的。

也不知道是上天太過眷顧蘇穎棠,還是蘇紫寒太過招上天討厭而那麼倒黴,竟然會有這種幾率這麼低的巧合!

蘇穎棠隻能感歎一句:天助我也啊!

笑嘻嘻地走向那棵大樹,蘇穎棠的心裏現在可是美滋滋的,利索地爬上了大樹,順著樹幹走到了牆上,這棵大樹估計已經長了許多年了,有些年老,興許是位置太過偏僻無人照料的緣故吧!它的樹枝都往下垂去。

雙手吊著它的粗樹枝擺動了幾下,蘇穎棠盯著腳下的落腳點,發現是一片軟草地,就算摔著了,也不會很痛,才放心大膽地鬆開了手。

所幸寶刀未老,她以體操運動員展示完所有動作後要做出的結束動作,完美地降落在了地麵上,而且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做事小心的蘇穎棠在安全降落之後,迅速地往附近的一片草叢跑去,躲在那兒,借著夜色的掩護,探出頭來查看周圍的情況。

因為是院子的後方,可能是想著沒什麼人會在這兒走動,這邊的地麵上到處都是枯枝落葉,看起來沒人打掃過,由此蘇穎棠得出結論,即便是大白天,此處,也隻有百分之一的幾率會有人經過。

從草叢後走出來,小心翼翼地避開地麵上的枯枝,蘇穎棠姿勢奇怪地走出一條彎曲的道路來,非常謹慎地靠近蘇紫寒的住處。

由於常年不打理,枯枝具有脆性,現在周遭又那麼安靜,蘇穎棠唯一了解的就是院子後方的情況,不能排除前邊或者院子其他的地方有人巡視的可能,一向謹慎行事的蘇穎棠,不想因為踩斷樹枝發出來的聲音而驚動任何人。

好不容易走到了屋子前邊,蘇穎棠一個幹淨利落的轉身,整個後背都緊貼在牆壁上,雙手張開也跟著貼在了牆壁上,腳踮起來,沿著牆壁的邊緣慢慢地挪動到窗戶邊上。

伸手去推了推窗戶,很輕易地就推開了,這個結果令蘇穎棠喜出望外。

但她也不會因為興奮而失去了理性,忘記了去檢查裏邊的人是否已經進入睡眠狀態,並且是熟睡。

因此,蘇穎棠蹲下身子,舉出兩根手指來並列彎曲,輕輕地去敲動窗戶木質的邊緣,發出一些細微到隻有房內的人和她隻能聽到的聲音。

斷斷續續地持續了許久,屋內也沒有任何的動靜,蘇穎棠可以確信,裏邊的人的確是已經熟睡了,她這才安心地站起來,推開窗戶,爬了進去。

雙腳一踏實地麵,進入房內,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隻是聞到的一瞬間,蘇穎棠幾乎可以確定這股味道,就是今日在蘇紫寒身上嗅到的那股若隱若現的味道了。

果然,蘇紫寒的身上真的藏有了什麼秘密。

然而房間那麼大,她要仔細查看,在這兒翻東西,難免會鬧出一些動靜來吵醒在裏間睡覺的蘇紫寒。

為了保險起見,蘇穎棠先走了進去,看了一眼睡得安詳的蘇紫寒,緊接著按著之前水影給自己的那本書上所學來的穴位,點了她的睡穴。

不過這個點穴的手法和認穴位的學習,蘇穎棠也算是爛熟於心,但真正運用起來,她還真沒實踐過,不知道有沒有效。

左右顧盼了一下,發現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又看了看床上的蘇紫寒,以及,她的床,床與地麵的距離還算高,剛好可以讓她躲在床底下。

以防萬一,蘇穎棠也顧不得那床底到底髒不髒了,趴在地上就爬了進去,然後學著在外邊查看蘇紫寒的情況一樣,用手指敲動著床板發出聲音來,想要聽聽床上的人兒有沒有動靜。

又是如此反複了幾次,發現並沒有任何的聲音從床上發出來,更沒有感覺到蘇紫寒有起身察看的動作。

完全放心下來的蘇穎棠,慢慢地從床底下爬出來,拍了拍沾染到自己身上的灰塵,謹慎地回頭又檢查了一遍蘇紫寒,

想起紅袖的描述,蘇穎棠特意地關注了一下她的服飾,的確沒錯,寬鬆了許多,目光不自覺地隨著自己腦海中的想法緩緩地往下移動,最終停留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邊,沒什麼異常,又或者因為時間不長,什麼也看不出來吧!

不過要辨認真偽,還是得找到蘇紫寒房間裏這股淡淡的異香的源頭,雖然蘇穎棠不能確定,但是香氣中那股似曾熟悉的味道,還是令她產生了懷疑。

邁著輕巧的步子在房內走動,蘇穎棠非常認真地翻看著蘇紫寒房間裏所有可能放置藏匿這股香氣源頭的東西,為了避免被發現蛛絲馬跡,她運用過目不忘的能力,把翻看完的東西又擺回了原來的狀態,讓人看不出一點兒異常來。

基本上房內能夠翻動的東西都翻了一遍了,卻沒有找出任何的異常物品來,明明香味就在自己的鼻尖不斷來回地徘徊著,牽動著她的神經,卻偏偏找不到源頭,真的是令蘇穎棠心急如焚。

抓耳撓腮地正著急著到底是該走還是該留的時候,忽然一陣風從敞開的窗戶裏吹了進來,睡夢中的蘇紫寒似乎感到了寒冷,身子動了一下,嚇得蘇穎棠頓時不敢吱聲,瞪大著眼睛緊緊盯著床上的人,每一個動作都不放過,一旦自己行蹤敗露,她會采取非常手段,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把她敲暈!

然,蘇紫寒隻是身體本能地感應到了冷,緊接著翻動了一下身子,麵對牆壁,背對蘇穎棠,身子順道往被窩裏縮了縮,汲取更多的溫暖。

與此同時,蘇紫寒挪動了一下身子,軟枕的一頭往外移動,露出了一截,隨即一個香包從軟枕下邊掉了下來,發出“吧唧”的一聲,吸引了蘇穎棠的注意。

在蘇穎棠把視線移到那個香包上邊的同時,窗外吹進來的微風帶動這屋內的氣流,原本淡淡的異香,瞬間變得濃烈起來,而源頭,似乎就是那個香包。

偶買噶!她找了一整晚的東西,竟然被蘇紫寒睡在了腦袋底下!是有多寶貝啊!

可倒也得來全不費工夫,蘇穎棠用含著詭異的笑意的眼神盯著那個香包,隨後興致勃勃地走到了它的麵前,彎身把她撿了起來。

當然不能夠一整包都拿走,不然會引起蘇紫寒的懷疑,把拿在手裏的香包放到自己的鼻子前仔細地聞了聞。

由於味道比起蘇紫寒身上的要濃烈得許多,幾乎不用花費太多的力氣,蘇穎棠就知道了,這香包裏裝著的是什麼。

一部分熟悉的氣味是她知道的藥物,而另一部分陌生的,則是她不清楚的,香包裏的東西有什麼功效,蘇穎棠也大概猜得出來,至於是不是,還是有待她研究。

鬆開香包的拉繩,往自己的掌心裏倒出了一顆細小的丹藥,小心地放到了自己腰間的小布包裏所攜帶的瓶子裏,塞好瓶塞,整理好香包,重新塞回到了蘇紫寒的軟枕之下。

緊接著神不知鬼不覺的,按著原來的路線,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蘇紫寒的住處。

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幾乎是不留痕跡,如果不足夠細心的人,根本不可能發現蘇紫寒的房間有人來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