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來,蘇穎棠毫不客氣地向他討回自己的東西,眼神中那足以殺死人的光芒緊緊地盯著他。

眯笑成兩輪明月的書生,看著遞到自己眼前雪白的手,頓了幾下,手中的東西一甩,緊緊地握在了自己的手裏,隨即迅速地往後一放,沒有按著蘇穎棠所說的還給她。

“你!還我!那是我的東西!”見他竟然這麼光明正大地拒還,蘇穎棠更加氣急敗壞,差點兒就想要上前去跟他廝打起來,把那原本屬於自己的信息給奪回來。

但雖然這名書生長得妖嬈,可身高還是在的,男子的特征也還是在的,蘇穎棠知道,即便自己英勇上前潑辣一回,也定然是輸的那一方。

“還,我一定還,但不是現在。”書生笑著緩緩說道。

“不是現在?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聽到書生說會還,蘇穎棠的心裏也稍稍踏實了一點兒,可這光是會還卻沒有期限,就好像劉備借荊州那一紙“明天才還”一樣的遙遙無期,所以她必須要他給出一個準確的時間來。

“等你夫君傷好了,我就還你。”他也需要時間研究,但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反正這兩人定然不會在這裏長留的,等那男的一好了必然會離開,就定這個期限便好了。

“什麼!”雖說其實這裏沒有別的人,書生又見過自己的模樣,而南宮瑾煜又是自己口中的夫君,按書生的看法來,哪有夫君不知道自己老婆長什麼樣的?

所以他認為蘇穎棠的裝扮不過是給外人看,至於什麼理由他不去理會,也不想理會,他滿心滿腦都是他的研究。

隻是這樣一來,蘇穎棠不樂意了,這不就是去南宮瑾煜麵前招認出自己就是落雪山還有秘境的那個女子嗎?

墜崖的時候,她親耳聽到了南宮瑾煜的表白,卻並非十分明確,因為他字句裏用了“可能”二字。

她想要的是個不在意她外貌的人,如果現在以真麵目去見他,那他會不會,因為自己的樣子而喜歡自己?

說到底,蘇穎棠是掉進漩渦裏了,她所希望的是真心,而不是局限於外表的愛情。

“怎麼?這裏不過我們三人,你這樣子,不需要害怕吧!”看著蘇穎棠張得已經容得下一顆雞蛋的嘴巴,書生笑語。

“不不不!那不行!你現在就還我!”回過神來的蘇穎棠連忙搖頭,拒絕了書生的這個說法,繼續堅持要回自己的錦囊。

“那可不行!這是我的地方,你和你夫君可都是我救的,你欠我一個人情恩惠,你還是貿然闖入我這個地方的外來者,我不趕你走還收留你,可是你的榮幸,按理說,我向你借點兒東西,是情理之中,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看討論商量這條路走不通,書生就換了一條稍顯蠻橫無理的道路,其實如若他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這番言語如此霸道,那就不會拿出這錦囊來故意在她的麵前炫耀了。

從一開始,書生就是在征求她的意見,通過一個“合法”的途徑取她身上的信息,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罷了。

“你……”聽他的道理這麼一說,蘇穎棠竟頓時語塞,無言以對。

沒錯,是人家救了自己,知恩圖報是必須的,蘇穎棠真的是被堵得沒話說了。

“如何?我說的可有道理?”見蘇穎棠的氣勢逐漸消散,書生笑臉相迎,眉頭輕挑,繼續加把勁。

“對,對,你說的沒錯,我欠你人情,是該,是該。”無奈的蘇穎棠,隻能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無力地點頭應和。

“既然如此,這東西,在你們離開之前,就歸我了!好了,你去看望你的夫君吧!”得償所願的書生收起手中的錦囊,轉身準備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眉頭抽搐,蘇穎棠覺得這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很是不簡單,起碼在這險象環生的懸崖底下生活下來,就是個傳聞了吧!

而且還能輕而易舉地看透自己的偽裝,把自己和南宮瑾煜給救下來,又在他的身上創造了一個謎團。

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嫵媚的書生是有段故事的人,但不管怎樣,她都不喜歡,很不喜歡,尤其是他那張笑裏藏刀的女人臉。

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蘇穎棠忽而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他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就這樣和一個陌生的救命恩人搭話了那麼久!真是夠了。

這人的禮節也不到位,說了那麼久,竟然連最基本的自我介紹都沒有,真真是失敗。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衝著他埋沒在迷霧中模糊的背影一聲大吼,蘇穎棠洪亮的聲音久久在山穀裏回蕩,也確實起到了讓他止步的作用。

“東方域。”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東方域甚至連頭也沒有回過來看蘇穎棠一眼,丟下這三個字,也沒有去詢問蘇穎棠叫什麼,仿佛她的名字其實對他一點兒也不重要,便自顧自得繼續往前走,直至完全消失在蘇穎棠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