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看。”這麼一說,芙瑤倒也聽到了前麵傳來的人聲,希望能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走近一看卻是兩個捕快,想來應是接到消息前來查探的,隻是從他們的對話來看估計也就是兩個庸才了。

微一搖頭,便打算繞過兩人繼續上山,在這一點上,便是不用看百裏屠蘇也知道他一定能和自己達成共識。

隻是不曾想到,居然會是對方先開口將兩人攔了下來。

聽到麵前兩人說百裏屠蘇所帶的阿翔是一隻肥雞,芙瑤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百裏屠蘇對這隻海東青有多喜歡天墉城上下無人不知,未免殃及池魚自己還是離遠點比較好。當然,其實更重要的一點是之前沒發覺,現在被人一提芙瑤很想說自己和這隻看著像肥雞的海東青沒什麼關係。

隻是,還沒等百裏屠蘇開口,便聽到了妖怪的咆哮聲。

沒有絲毫猶豫,條件反射地扔了一個法術上去,隨即麵前便隻留下了一地狼籍。

“……”一陣寒風刮過,沒有人說話。

百裏屠蘇瞥了愣在那兒的兩個捕快一眼,隨即對芙瑤道:“師姐的法術果真是天墉一絕。”

“啊,我忘了應該讓你練手的。”條件反射果然不是好事,剛剛一路走上來都是讓百裏屠蘇一個人掃清障礙的,現在這麼一來明顯是在說自己偷懶了。“師弟初次下山,缺少和妖怪對敵的經驗,當師姐的本應讓你多多曆練才好。”誰說自己是偷懶的,分明是為師弟考慮的好師姐。

“……”沒有答話,百裏屠蘇徑自往翻雲寨繼續走去。

掃過依舊沒能回神的兩個捕快,芙瑤也立刻跟了上去。

“阿翔說前麵有一處山洞,想來被抓來的人應該就是被關在那裏。”

芙瑤點了點頭,心下卻是不由感歎,如果不明真相的群眾看到阿翔,也隻能從這裏看出它是一個海東青了。

解決了門口站著的兩個山賊,芙瑤便同百裏屠蘇一同走入了山洞。

牢房中的人聽到腳步聲顯然有些慌亂,百裏屠蘇沒有多想,徑自開口道:“你們可都是家住琴川之人?”

真是頗有百裏屠蘇的問話方式,芙瑤歎了口氣,隱隱覺得讓他開口似乎是一件很欠考慮的事情。

聽著牢房裏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芙瑤倒也得到了不少消息,比如翻雲寨拿活人煉藥,然後吃下去以後就變成半人半妖的樣子了。

微微搖了搖頭,好好的人不做,偏偏為了追求力量而當非人非妖的怪物,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

當百裏屠蘇說到上山的隻有兩個人以後,牢房中的人明顯露出了一些不可置信的表情。

芙瑤微微搖頭,百裏屠蘇的人際交往能力果然很成問題。正要上前安撫一下眾人,以免壞事,便聽得其中一個書生打扮的人用著一堆從書上看來的辭藻一個勁地說個不停。

“閉嘴,很吵。”百裏屠蘇顯然是忍無可忍了。

芙瑤眼看那人又要開口進行一番長篇大論,立即開口打斷道:“抱歉,我這師弟很少與人交往,不通人情世故,如有得罪,還望眾位海涵。”

百裏屠蘇說話方式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要是再這麼下去,恐怕半天都說不完。

“眾位還是暫且稍安勿躁,待脫險之後再去考慮其他。”重新補上一句,以免裏麵的人再繼續廢話。

“且慢。”其中一個身著杏黃色衣衫的人開口道:“那些半人半妖的山賊曾強迫我們服下“軟筋散”,藥力尚未散去。現下看來雖無異狀,但若是步行走出百步開外,便會四肢綿軟倒地不起。”

“可知解藥何在?”百裏屠蘇開口問道。

“軟筋散的藥性並不難解。在下自幼習醫,隨身帶有各種丹丸藥粉,隻是那包袱卻被山賊搜走——”

眼見一旁的書生又要開口,芙瑤立刻插話道:“既然如此,我與師弟去山寨中四處看看是否有你們的包裹便是了。”

“不必如此麻煩。”杏衫青年再次開口道:“之前被擒時,無意中聽到山賊會將近日所奪財物先堆放在山寨主廳中,日後慢慢分撿,二位不妨前去一探。而我們則繼續在此候著,牢門也不必毀去,以免少俠離開後有人前來巡視,反而會打草驚蛇。”

芙瑤點了點頭,隨即便聽到百裏屠蘇開口道:“我一人前往便是,師姐不妨在此地留守,以免有山賊闖入。”

說罷,未等芙瑤開口,便轉身離開。

“……”真是自說自話。

“少俠留步。”見百裏屠蘇步子稍頓,才繼續道:“在下歐陽少恭,旁邊這位是方蘭生,與在下乃是總角之交。適才忙於議論逃脫之計,尚未請教二位尊姓大名。”

眼見百裏屠蘇重新往前走去,芙瑤就知道他是把這些自我介紹的問題都扔給自己了。“在下芙瑤,那位是在下的師弟百裏屠蘇。師弟先前從未離開過師門,方才如有得罪之處,我在這裏替師弟賠個不是。”

“姑娘多慮了,二位能來救我們出去,便已是感激不盡,又怎會見怪?倒是小蘭先前讓二位見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再來幾張圖吧。

製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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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生靈

“少恭你幹嘛扯上我,明明是那個什麼百裏屠蘇……”方蘭生嘀咕著:“什麼少俠,這名字也奇怪得很。芙瑤……百裏屠蘇……你們這是什麼門派的,怎麼都是那麼奇怪的名字。”

“小蘭。”歐陽少恭立刻阻了方蘭生繼續說下去,隨即抬頭對芙瑤道:“抱歉。小蘭一貫口無遮攔,並無貶低貴派之意。”

“無妨。”芙瑤擺手道:“在拜師之前,父母為我起名為姚瑤,入門之後要說師尊偷懶亦是無妨。”

“……”兩人一陣沉默,心中不由腹誹道:世上哪有人這樣編排自己的師尊的?

“至於百裏師弟……”芙瑤微微搖頭:“與我師承不同,被特許不用改名,亦是有些許深意。”

“什麼深意?”方蘭生再次接話道:“依我看屠蘇、屠蘇……他家裏人一定是臘月裏喝屠蘇酒時給他取的名字吧?真偷懶……”

“小蘭,切不可如此說。”歐陽少恭搖頭道:“屠蘇此名甚好,雖是家家戶戶辭舊迎新時所飲藥酒,健體之外卻有避邪之功,所謂‘屠絕鬼氣,蘇醒人魂’,是為‘屠蘇’。賤名金身,內藏玄機,這位百裏少俠不簡單。”

芙瑤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自己要不是聽說百裏屠蘇的名字是他自己起的也絕對想不到這一層上去,卻不想,這個叫歐陽少恭的人居然反應那麼快,隨口說出,卻是一語中的。“歐陽公子顯然也不簡單,百裏師弟的名字便是他自己起的,正如公子所言,取自屠絕鬼氣,蘇醒人魂之意。”

“卻是讓姑娘見笑了。”

“哪裏,是公子過謙了。”

“好了好了,你們倆別誇來誇去了。”方蘭生打斷道:“你們都不簡單,不過我也很強啊!要不是我那串通靈的佛珠不小心被山賊奪了,早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芙瑤看了方蘭生一眼,強忍著沒有笑出聲。

“你們……你們看什麼看?不相信啊?”微微提高了聲調:“你等著看吧~拿回佛珠以後,我就要讓那群混蛋山賊嚐嚐方家的降魔大法!”

見沒人搭理自己,方蘭生總算是消停了一些:“不過說起來……姚瑤這個名字好耳熟啊。”

芙瑤接口道:“在拜師之前,我亦是家住琴川。”

“啊,是你。”蘭生恍然:“聽我二姐說,姚家小女兒因為從小體弱多病被送上昆侖上修道,應該就是你了吧。”

微微點頭,以示所言無差。

“這麼看起來,修道真有這麼神奇?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重病在身的人啊。”

抬手撫額,這孩子哪裏來那麼大的好奇心啊。忽然就覺得自家師弟果然好相處多了。這算什麼?孩子總是自家的好?

正說著,大牢裏的老婦人卻是開始咳嗽了起來。

“寂桐,你覺得如何?”歐陽少恭走過去關切地問道:“……再撐一陣,若是順利,我們不久便可離開這裏了。你平日服的那些調理之藥也都在我的包袱中。”

“若蒙不棄,我倒是能幫上些忙。中藥醫理我雖不精通,但是在道法一途也有不少治病救人之法。”且不說木屬性主生機,便是芙瑤這麼多年來因為身體緣故而進行治療法術的研究,就有著不少的成效。

“如此,便有勞姑娘了。”

抬手往那個名為寂桐的老人身上打入一道溫和的靈力,老年人的身體,畢竟是承受不起什麼大補的。

寂桐向歐陽少恭示意自己無事,隨即對芙瑤道:“卻是要多謝姑娘了。”

芙瑤搖頭笑道:“老人家哪裏的話,若是讓一個老人在麵前受苦自己卻袖手旁觀,我自己都過意不去呢。”自己從來沒有老過,所以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但這並不妨礙自己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聽著蘭生不住抱怨那些山賊的冷血,芙瑤沒有插話,等待太過無聊,有這麼一個活寶來分散注意力也沒什麼不好。

不久之後,百裏屠蘇終於再次走入山洞,牢中的眾人顯然是鬆了口氣,芙蕖暗自搖了搖頭,自己一直在這裏呆著,難道他們還怕百裏屠蘇先走一步不成?

“師弟可是有所收獲?”對養生之道深入研究之後,便能輕易看出百裏屠蘇現下氣息不穩,想來應是剛剛與人有過激戰了。

“匪首已誅,山上半妖也所剩無幾。但仍須趕在天黑前下山,以免夜長夢多。”說著,將包袱遞了過去。

蘭生搶著開口道:“有沒有找到我的佛珠?”

“可是此物?”

“對對,就是這個!”蘭生顯然很是高興:“哈哈!這下再也不怕那些半人半妖的怪物了!子曰“君子求諸己”,所以說凡事還是得靠自己啊~”

說著,蘭生便施法將牢門轟開。

芙瑤笑笑,果真是小孩子心性。沒有理會蘭生的話,徑自走上前去幫著歐陽少恭把軟筋散的解藥給分了,這種時候,還是少說話多做事比較好,反正自己是不想再繼續呆在這個翻雲寨裏了。

分完解藥,便見蘭生正和百裏屠蘇爭論關於阿翔是什麼品種的問題。“嗬嗬~”自從下了山,百裏屠蘇的海東青還真是引人注目。

“師姐!”百裏屠蘇顯然也知道芙瑤在笑什麼,天墉所有人都刻意忽略阿翔的存在,而離開了天墉以後,所有人都要對阿翔問上一句。

“我不笑了,你們繼續。”隻是眼中滿滿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這有什麼好笑的?難不成這還真是一隻海東青?”蘭生顯然是有些莫名其名。

“這你可就不知道了。”無視百裏屠蘇尷尬的表情,芙瑤繼續道:“阿翔確實是一隻海東青,隻不過當初被師弟撿來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隻不過師弟把這海東青養得太好,所以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不是吧?居然能把一隻海東青養成肥雞?”蘭生瞪大了眼睛看向阿翔,顯然仍然是不可置信。

“可不是,我們這些親眼看著一隻海東青變成肥雞的人可是怎麼勸都勸不動師弟呢。”

“師姐!”

“好了好了,不多說了,還是先離開這兒比較要緊。”立刻轉移話題,免得讓百裏屠蘇惱羞成怒。

正要往外走去,卻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抬眼看去,卻是之前那兩個捕快。

微一皺眉,卻聽到歐陽少恭說要去找之前被帶走的兩個人。

不讚同地搖了搖頭:“歐陽公子既然說那兩人是一日前被帶走的,恐怕早已……”沒有再說下去,言下之意卻是每個人都明白的。

“此言差矣。即便隻有一線生機,也不能棄無辜之人而不顧。”歐陽少恭顯然仍是堅持要去找那兩人。

芙瑤歎了口氣,為了大部分人而犧牲小部分人的利益對自己來說已經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了,更何況那兩人活著的可能幾乎為零,若是在去找人的途中又發生什麼,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無奈之下,幹脆把決定權交給了百裏屠蘇,反正就算出什麼事,自己大體還是有點信心去應付的。

眼見百裏屠蘇讓阿翔帶眾人去找煉丹爐的所在,芙瑤微微搖頭,卻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走在最後,示意眾人先行,便聽得歐陽少恭開口道:“姑娘果然是心細如發。”

“哪裏,師弟畢竟是初次離山,考慮不周的地方自然也隻能由我這個做師姐的代勞了。”芙瑤笑笑,畢竟是缺乏江湖意識,不過總會有長進的。

“少爺……你可聽見什麼聲音?”一邊的寂桐開口問道。

往聲音傳來的地方找去,便發現了一些兔子狐狸之類的小動物。

見歐陽少恭聽了寂桐的建議將軟筋散的解藥給它們分食,芙瑤微微一笑:“如今這世間,能將六界生靈平等視之的人實在不多。”

“方才姑娘不說話,在下倒是生怕姑娘認為在下多事了呢。”歐陽少恭笑道。

搖頭笑道:“公子已經為我們多生了一事,倒也不怕更多。隻不過是覺得,世間生靈總是將同類看得最重,公子行事倒是頗為出人意料。畢竟,世間大部分人都會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好像瓊華和幻瞑之間不死不休的關係。

“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卻是高看在下了。”

不再多說,三人便一同走出了山洞。

一路往丹室走去,一地的妖怪屍體卻是讓蘭生心下難安,在百裏屠蘇拔劍將一隻妖怪殺死之後,蘭生的不滿終於爆發了出來。“它們前些日子還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啊!”

“自願服下藥物以期獲得超越常人的力量,你認為,它們值得同情?”阻止了百裏屠蘇開口,要是這個楞青頭孩子再直白一點,恐怕就要把人給氣死了。

“可是……說不定他不是自願成為妖怪的!又說不定他還有神智!”蘭生越說語氣越是堅定。

“即便還有神智,也不過是清醒地受苦而已。你既然不能將它們重新變回人,倒不如親手送他們一程聊以慰藉。”

“說不定……還有辦法呢。”語氣微微鬆動,卻仍不覺得自己說的不對。

“待你想出辦法來,又怎知它會不會神智全無?”多少年沒做過教育工作了,要和小朋友講道理實在太麻煩。“莫要多說了,早些找到那兩人,也好早些下山。”

話音剛落,卻見一片光亮由地上的屍體向百裏屠蘇手上的玉石碎片飛去。

“這是……”

歐陽少恭上前一步道:“……果真有人在玉橫上施以吸取魂魄的邪法。”

“吸取魂魄?”倒是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東西。

百裏屠蘇開口道:“歐陽先生,適才聽你說道吸取魂魄之邪法,莫非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樣一回事?這塊玉石碎片到底又是何物?”

芙瑤微微皺眉,那麼心急,莫非與百裏屠蘇想要做的事有什麼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來個歡樂點的圖吧~

☆、所謂玉橫

聽著歐陽少恭簡單解釋著關於玉橫的事,芙瑤看了看顯得極為上心的百裏屠蘇,微微搖頭道:“師弟今日有些不對勁。”

“抱歉,讓師姐擔心了。”終於將注意力從玉橫上轉移開,百裏屠蘇抬頭道。

“好了,若是還有什麼事要問,待下山後說也不遲。現在先去找人吧。”百裏屠蘇的身世隻有紫胤知道,隻是,看現在這個情形,芙瑤倒也不敢確定紫胤是不是完全了解。

幾人來到煉丹房門口,說服了其餘眾人留在門外後,芙瑤微一猶豫,方才與百裏屠蘇三人一同走進了丹室。

看到丹室中的大鍋,再加上歐陽少恭在一旁的解說,繞是芙瑤見多識廣,也不免覺著有些反胃。

詭異地看著歐陽少恭將一粒丹丸放入已死之人的口中,芙瑤有些意外,以歐陽少恭的學識,居然也會執著於起死回生?

分出一部分注意力集中在歐陽少恭身上,心下卻不住思量著,世上究竟是不是存在起死回生藥這種東西。以自己第一世的所學來說,這些都是迷信、是偽科學,但是後來發生那麼多事又有多少是能用科學來解釋的呢?但是,即便自己見過那麼多“偽科學”,也從沒見過誰能起死回生的。便是麵前這個差一口氣的起死回生藥,恐怕差的也不是一點半點。

歐陽少恭自稱是青玉壇丹芷長老,又言明玉橫之禍,按理說這事自己沒理由不幫忙,可是為什麼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金銀俗物非我所願,但求歐陽先生賜予一顆起死回生之藥。”百裏屠蘇的話在陰沉沉的丹室裏響起,讓芙瑤不由打了一個激靈。

“師弟不可!”脫口阻止道,卻是讓另外三人不由為之側目。芙瑤僵了僵,才繼續說道:“起死回生之藥太過貴重,此舉甚為不妥。”

“對啊對啊!少恭煉出的這麼珍貴的藥,你以為是狗皮膏藥,可以隨便給人的?”蘭生接口道:“還說什麼不要金銀,原來是獅子大開口!”說著,卻是轉身對歐陽少恭道:“少恭你千萬別理他!這個人居心叵測,誰知道打的什麼主意!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麵不知心哇!”

看著百裏屠蘇一意孤行,芙瑤沒有多勸,隻是心下有些無奈,百裏屠蘇這才下山多久就搞出這麼一檔子事來,自己是從來不相信起死回生藥這種東西會存在的,但是又苦於沒有理由說服旁人,更何況,在這種一切皆有可能的世界,指不定就忽然出現了一個起死回生藥呢?但這種東西即便存在也不可能多,旁人又怎會隨意將如此珍貴的丹藥交給一個相識不過幾個時辰的人?

隻是,即便疑點再大,也隻能暗自留心了,希望一切順利才好。

芙瑤有些頭疼,自家師弟這個輕信旁人的毛病最好還是要改一改才行。

“在下觀姑娘麵色蒼白,可是吸入濁氣過多以致氣息不暢?”歐陽少恭瞥見芙瑤麵色有異,轉向芙瑤問道。

“並無大礙。”微一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什麼無事?你臉色看上去真的不太好。”經歐陽少恭一說,蘭生也發現了芙瑤的不對勁。

“師姐?”百裏屠蘇有些意外。

“對了,這是不是和你小時候先天不足有關,所以才受不了這裏的濁氣?”蘭生顯然是想到了芙瑤的另一個身份。

“小蘭此言倒也並非不無可能,姑娘先前卻是不應與我們一同進入丹室的,倒也是在下考慮不周。我們便先離開此地再說吧。”

“此事怎能怪歐陽先生?是屠蘇讓師姐太過操心了。”

擺手示意他們無須在意,隨即便先行退出了丹室。到底還是自己太過托大了,雖然之前歐陽少恭說丹室之中會有濁氣的時候心裏便覺得有些不妥,但仍是因為難以放心所以才走進去了,誰知道裏麵的濁氣居然那麼厲害,以至於自己現在都覺得頭有點暈。

看著三人將丹室中的屍體搬出來葬好,不再多言,便與眾人一同往山下走去。

終於行至山寨門口,卻聽百裏屠蘇道:“就此別過。”

“師弟?”微微皺了皺眉,這孩子又發什麼瘋?

“師姐便與他們一同去往琴川吧,我往霧靈山澗方向。”百裏屠蘇答道。

“哼,霧靈山澗不也是通琴川?不想跟大夥兒一起走就直說嘛,還遮遮掩掩的……”蘭生顯然很是不滿。

歐陽少恭開口道:“百裏少俠,可否與你約定明日辰時在琴川門樓下會和?”

百裏屠蘇點頭應下之後,也不再看芙瑤,便徑自離開了。

芙瑤心下一歎,恐怕今天在翻雲寨又觸到了百裏屠蘇什麼傷心事,以至於他自閉症又犯了,自己還是別管這事了,反正紫胤的弟子總是能自己想通的,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罷了。

與歐陽少恭等人一同往琴川走去,芙瑤想著之前發生的事,心下卻是越發擔憂起來。

“姑娘現下感覺如何?”見芙瑤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歐陽少恭開口問道。

“已然無礙,是我自己太過逞能,怨不得旁人,歐陽公子也無須自責。”經曆了之前在丹室的事,芙瑤對歐陽少恭的事留了一個心眼,先前他的表現都可說是可圈可點,但是就那個起死回生藥的問題就讓芙瑤不能不保留一份戒心。

歐陽少恭搖頭笑道:“姑娘多慮了。所謂醫者父母心,在下也不過是希望每個人都能免於病痛罷了。”

“歐陽公子……煉製起死回生之藥亦是出於這樣的心思?”搞明白他究竟怎麼想的再來應對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煉製起死回生之藥不過是但求一試,若能成功,屆時凡人超脫生死卻不知是何等光景。”

“超脫生死嗎?”芙瑤微微搖頭:“歐陽公子又怎知生死輪回並非是上天給予天地間一切生靈的幸運之處呢?”

“我等皆為凡人,自然不能妄言天意,少恭所做之事,也不過是順心而為。”

是這樣的緣故嗎?“順心而為,實在太過艱難。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有時候,回首過去,細數過往的遺憾,又怎知不是另一種人生?”

“姑娘年紀輕輕,卻不想對人生竟是頗有感悟。”避重就輕地揭過芙瑤的疑問,歐陽少恭笑道:“人生之中的遺憾不可避免,但若不能盡力一試,又怎知是否會留有遺憾呢?”

微微搖頭,卻不再多言。逆天而行的事情自己做過不少,如今卻是早已沒有這樣的心了。隻是,卻不能反駁這樣一種積極的人生態度,畢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自己這種混吃等死的人生觀的。

想到這裏,芙瑤忍不住笑笑,恐怕自己連混吃等死都算不上,隻能說是混吃等下一穿吧?

“姑娘若是身體不適,盡可以來找在下,或許在術法方麵在下比不上姑娘,但在醫理上,少恭還是頗有自信的。”

“若有必要,自然不會與公子客氣。”

“如此,便就此別過。”

芙瑤微一頷首,也不再多言。

看著少恭和寂桐離開,芙瑤笑笑,便打算趁此機會在琴川走走看看,畢竟也算是自己的家鄉吧。

隨處走走,聽到街上的人說今晚有燈會,心下倒也不由升起了一絲向往。曾幾何時,自己也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人,隻是後來倒是被時間消磨了性子,鮮少能有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了。既然碰巧遇上了,那今晚便看看琴川燈會權當是給自己放假好了,想來必然不會讓自己失望吧?

……

“那個是……”天色暗了下來,琴川的燈會也已經開始了,隻是芙瑤卻似乎是看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熟人。

“快讓開、快讓開!我被妖怪追!!”這個大驚小怪的典型,正是方蘭生無疑。

往他身後看去,有心莫名,哪裏有什麼妖怪啊?這孩子今天還在那兒說什麼有了佛珠天下無敵之類的話,怎麼忽然間就變得那麼膽小了?明明後麵什麼都沒有來著。

謝過了攤主的好意,放下了手中的花燈,芙瑤便跟了上去,打算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隻是,方才跟上方蘭生的身影,便看到他正被人掐著脖子不住反抗。

問了問身旁湊熱鬧的路人,這才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感情方蘭生走路都不看看清楚,不過白撿了一個新娘子到也算得上是一件幸事。

蘭生顯然是看到了在人群中的芙瑤,大聲喊道:“女俠,仙子,趕緊來幫幫我……”

忍不住抬手撫額,這都是什麼稱呼啊?

“好你個小兔崽子,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仙子讓你不願意娶我家小姐。”

這下芙瑤幹脆將撫額改成了捂臉,就希望那孫奶娘沒看到自己。

“少俠、百裏少俠!”蘭生顯然是找到了新目標,大聲喊道:“幫我一下……念、念在我們曾有患難之情……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百裏屠蘇?芙瑤轉身便看到了走過人群的百裏屠蘇。今天好像是朔月吧?百裏屠蘇這樣走出來真的沒問題?

想到這裏,也不顧方蘭生的呼喊,徑自往百裏屠蘇離開的方向追去。

追至一片無人之處,便看到百裏屠蘇倒在地上,身邊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姑娘。

“發生了何事?”沒法向百裏屠蘇問明白,自然也隻能問那個姑娘了。

聽著麵前名為風晴雪的姑娘顛三倒四的解說,芙瑤總算是抓住了重點。朔月之時焚寂居然不在百裏屠蘇身邊,倒也難怪了。隻是現在又該如何是好?

看著麵前和雲天河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天然呆少女,芙瑤真心不想和這一類人打交道。

作者有話要說:

再來一張歡樂圖吧~

☆、所謂放燈

“姑娘今日拿走師弟的劍,委實太過魯莽。”憋了半天,芙瑤還是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啊?你是淫賊的師姐?我不是有意的。”

“……”淫賊……姑娘你就不能換個稱呼嗎?芙瑤歎了口氣:“姑娘將師弟交給在下便是,至於其他的,便不勞煩姑娘了。”

“這怎麼行?”風晴雪有些驚訝,隨即搖頭道:“淫賊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我要帶淫賊去找人看病。”

天,雲天河快來把你妹妹領回家!

“罷了,你若執意如此,便一起去吧。”百裏屠蘇的煞氣又不是病,找大夫會有用麼?還不如找家客棧安頓好才是正理。

不過這也沒法和這姑娘說清了,早八百年前芙瑤就從雲天河身上得到了慘痛教訓,絕對不能和這一型的人說理,不然就是自討苦吃。

正欲伸手去把百裏屠蘇扶起來,便見風晴雪將人背了起來。“淫賊看著還挺重的,我來背就行了。”

“……師弟有名字的。他叫百裏屠蘇。”在自己的印象裏,雲天河貌似沒有這種給陌生人起綽號的愛好吧?

“啊?這樣啊。那你呢?”風晴雪點了點頭,隨即看向芙瑤問道。

“芙瑤。”

“芙瑤?好好聽的名字。”風晴雪笑道:“以後我叫你瑤瑤好不好?”

“……”我錯了,這姑娘不僅審美觀異於常人,就連殺傷力都要比雲天河高出一個檔次。

“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嗬嗬~瑤瑤~”

默默轉身,不再去聽她的胡言亂語,芙瑤覺得再這麼說下去自己一定會被氣死。

……

走到河邊,便看到了在船上的歐陽少恭,顯然對方也已經看到自己了。

既然是熟人,自然不能當做沒看到,何況這也算是一個大夫,雖然不會有什麼用,但是也就當聊勝於無吧。

“方才分別不久,姑娘可是遇上了麻煩?”走上前去,卻是歐陽少恭先開了口。

“你們認識啊。”風晴雪好奇地看了看歐陽少恭,隨即開口道:“我和瑤瑤是來幫淫賊找大夫的。”

“……”瞥見芙瑤不住抽搐的眼角,歐陽少恭的溫和笑容依舊很是完美:“在下不才,略知些醫理,姑娘若不介意,可與……百裏少俠一同上船,由在下為……百裏少俠切脈望診一番。”

“……”你以為我沒有注意到你那兩個微妙的停頓嗎?

風晴雪卻是一點都不在意:“好啊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一番雞飛狗跳之後,總算把百裏屠蘇安置好,隻可惜歐陽少恭對百裏屠蘇的“怪病”束手無策,不過這也算是在芙瑤的意料之中。

走出船艙吐出一口氣,芙瑤覺得自己一定是沒看黃曆,今天一定是不宜出行的日子。

過了一會兒,便聽到腳步聲傳來,隨即便看到歐陽少恭走了出來。

“晴雪姑娘的心法似乎頗為特別,百裏少俠的情況似有好轉,姑娘倒也不必太過擔心了。”知道芙瑤一定會問起百裏屠蘇的事,歐陽少恭幹脆先開了口。

芙瑤點點頭:“此次卻是要多謝歐陽公子了。”

“姑娘委實過於客氣。少恭也不曾幫上什麼忙,一切多虧了晴雪姑娘。”

一提到風晴雪,芙瑤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

“姑娘似是對晴雪姑娘有所不滿?”

微一搖頭:“說不上不滿,不過是有些無力而已。”

“女子之中,如晴雪姑娘這般大方灑脫的實在是少見。”

默默瞥了歐陽少恭一眼,芙瑤才再次開口道:“男子之中,亦是少見。”

歐陽少恭微微一愕,隨即笑道:“本以為芙瑤姑娘與百裏少俠具是一板一眼開不得半點玩笑,誰知姑娘卻是語出驚人。”

“修道之人清規戒律不少,若再不懂得自娛自樂,豈不是要悶死?”

歐陽少恭搖頭笑道:“姑娘這話若是被師門長輩聽去,不知他們又會作何感想?”

芙瑤微微一笑:“歐陽公子又怎知芙瑤的師門長輩不懂自娛自樂?有人以舞劍自娛,亦有人以下棋自娛,打發時間的方法總是不會少的。何況心態放正,不急功近利,對一些技藝反而進步極快。”

“琴棋書畫總有人嫌之枯燥乏味,若是人人都與姑娘有著同樣的想法,倒也能活得自在。”

“人活一世,若是太過執著以致誤入歧途,反而不美。”倒不如超然世外做一些喜歡的事,偶爾幫助一□邊的人,然後心裏也能為之感到欣慰。

“哦?聽起來,姑娘心中竟然不曾有過執念?”

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倒也不能這麼說。”隻不過早已過了執著的年紀了。“身邊若是沒有能夠執著的事物,自然也就什麼都不在意了。”

沉默片刻,歐陽少恭才繼續道:“姑娘年紀雖輕,卻已然參透世情,倒也算得上是修行有成了。”

“公子卻是高看芙瑤了。”芙瑤輕歎道:“若真能參透世情,便不會繼續當這紅塵中人了。”

有些意外:“不知姑娘何出此言?”

“就好比百裏師弟今次下山之事,雖與芙瑤無關,卻偏偏想要幫上一把。”多管閑事是病,自己一定是病的不輕。自從成為夙瑤開始,這個病就沒有好過。因為知道自己的路沒有盡頭,所以希望路邊的風景不會以悲劇收場來破壞心情。捫心自問,若是沒有慕容紫英這一層,恐怕自己也會幫百裏屠蘇這個忙。

“百裏少俠有姑娘這樣一位師姐當真是三生有幸。”

莫名地覺得身旁的人語氣有點不對,卻也不曾多想:“因為命途坎坷而頗為懂事的孩子總是討人喜歡的。”所以說自己對雲天河或是風晴雪那種性格的人始終做不到一視同仁。

歐陽少恭顯然是覺得有些好笑:“姑娘比之百裏少俠也年長不了幾歲,這樣的說法,實在是……”

話未說完,卻聽得船艙內傳來些許動靜,想來是百裏屠蘇有所好轉了。

芙瑤稍稍鬆了口氣,避過了歐陽少恭之前的話,開口道:“不妨先去看看師弟,一會兒再聊。”

歐陽少恭點頭道:“理應如此。”

才剛走進船艙,便聽得風晴雪說著:“這兒的規矩我懂,打勝了才能發話,改天再找你比試,要是我贏了,一定要告訴我那把劍的事情哦!”

無視這個讓人頭疼的話,芙瑤有些疑惑,什麼叫“這兒的規矩”?難不成又是從什麼深山老林跑出來禍害正常人的?

對了,方才歐陽少恭說百裏屠蘇體內的煞氣是由她幫忙緩解的?看上去又對焚寂很是上心,莫非……

尚未想明白,便見風晴雪走了出來.微微點頭算是謝過,芙瑤便同歐陽少恭一起進去看看百裏屠蘇。

芙瑤上前問道:“師弟現下覺得如何?”

“已無大礙,勞師姐費心了。”說罷轉向歐陽少恭道:“多謝先生相助。”

“逢此燈會盛事,在下便臨時起意租了艘船,本想與寂桐、小蘭一起河上放燈,可惜未找到小蘭,後來遇你昏迷,便將你接到船上休息。”

“打攪先生雅興。”見芙瑤正心不在焉地走神,百裏屠蘇隻得自己接話。

“哪裏,已不早了,寂桐年邁,也正該歇下。”歐陽少恭搖頭笑道:“少俠若要感謝,自當謝謝晴雪姑娘。在下學藝不精,切脈過後,並無辦法緩下少俠體內煞氣,幸而晴雪姑娘施為,情況方才有所好轉。”

瞥見一旁的小狐狸,歐陽少恭繼續道:“險些忘記還有個小東西,它似乎一直跟著百裏少俠,從翻雲寨一路過來琴川,且以為是晴雪姑娘傷了少俠,對她可凶得很。”

看著那隻不知何時跟過來的小狐狸變成小女孩兒的樣子,芙瑤也有些意外,之前雖看出這小狐狸有些淺薄的修為,卻不想竟然已經可以化形了。

聽著襄鈴小狐狸一口一個“屠蘇哥哥”,芙瑤忍不住笑出了聲:“師弟倒是豔福不淺,這才下山沒多久便遇上了一朵桃花。”

“……”百裏屠蘇顯然已經習慣對芙瑤的惡趣味保持沉默了。

“好了好了,雖說人妖殊途,不過襄鈴既然是一片好心,你也別冷著一張臉了,不知道的人隻怕要以為你欺負人家小姑娘了呢。”知道麵前這一人一狐都不會輕易妥協,芙瑤便幹脆做一個順水人情了。

“百裏少俠今日輾轉奔波,想是十分勞累。”看了看仍然想繼續說些什麼的襄鈴,歐陽少恭開口勸道:“不如我們先行告辭,少俠早點歇息,若有事情,明天再說不遲。”

“還是歐陽公子想的周到。”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放下風晴雪的事。雖說自己有心去幽都看看,但畢竟不認識路。若風晴雪果真是幽都人,那倒真是省了不少事,隻是天下真有那麼巧合的事麼?“師弟這便歇下吧,我也不多打擾了。”

“好、好吧……”襄鈴看了看百裏屠蘇,終是點了點頭:“明天……明天我再來找屠蘇哥哥……”

芙瑤笑笑,一把拉過還有些戀戀不舍的襄鈴便轉身離開。

遣了小姑娘去休息,芙瑤卻無絲毫睡意,幹脆決定去吹吹夜風,也好清醒一下。

尚未走出船艙,便見歐陽少恭抱著琴正要出去。看到芙瑤之後便停下了腳步,開口問道:“姑娘不去休息?”

微微搖頭:“心裏有事,故而想去看看琴川夜色,卻是打擾公子了。”

歐陽少恭搖頭笑笑:“哪裏的話,是姑娘太過拘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補完了

好吧,再來一張圖讓大家開心一下~

☆、所謂夜話

聽著歐陽少恭開始撫琴,芙瑤有些驚訝:“這曲子……”

“有什麼不對嗎?”

搖頭示意無事,芙瑤心下卻有些疑惑,這曲子居然也流傳到了人間?

“姑娘可是曾經聽過此曲?”見芙瑤若有所思的樣子,歐陽少恭開口問道。

微一頷首,芙瑤應聲道:“在很久以前,曾經聽過幾回。”

很久以前嗎?“卻不知姑娘又是在何處聽聞此曲?”

“昔時,因為幫了別人一個小忙,而被人酬贈此曲。”好像是因為火神祝融為了幫太子長琴穩固修為,來問自己求取了一段神樹樹枝,之後就是他們父子倆來表達謝意了。自己初聞此曲,似乎也就是在那時候了。

“姑娘聽得此曲似乎有些驚訝?”

“隻是不曾想到還能再次欣賞到這首曲子而已。”本以為這曲子也應該隨著太子長琴而去了,誰知道竟能再次聽聞,著實令人有些感慨。“雖有不同,卻仍然令人懷念。”

略帶驚訝地瞥了芙瑤一眼,問道:“哦?卻不知是何處不同?”

搖頭笑道:“我對音律並無甚了解,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不過是覺得曲中意境似有不同而已。” 吉林小說網www.jlgcyy.com為您提供(古劍)靜聽鬆風寒無彈窗廣告免費全文閱讀,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