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揚嘲笑他:“你由內而外散發著懶散的氣息。”
章慎擇涕淚滿衣裳:“冤枉啊!”
兩個人一搭一檔,樂此不疲。活似十七八歲小青年一般。
胡佳影來找王子揚的時候,章慎擇已經回了南江一周有餘。
那天王子揚正在找資料,前台撥進號碼來說有人找。那陣子公司正忙著招人,王子揚很自然地以為是前來應聘的,便隨口說:“請她去會議室稍等一下吧,我馬上就過去。”
但稍後推門進會議室真是吃了一驚:“佳影?”她心裏對於胡佳影總有些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忿忿,但一旦見了胡佳影真人,那點忿忿還是會被隱藏在內心深處,腦海裏那點往日類似姐妹情深的東西又被翻出來。是以,無論如何都無法冷麵相待。腹誹是注定隻能永遠隻能放在心裏,做不到臉上來的。
胡佳影照舊是一貫的明豔動人,見了王子揚便笑:“子揚你現在的工作環境可真好。”她環顧四周,讚歎道。
王子揚麵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怎樣,你從齊藝出來了,又要換工作?”心裏又想:她若是要說個“是”字,我不知道會不會拍案而起。
“不,不,我在齊藝待得挺好的。”
“那是過來看我待得好不好?”王子揚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含笑的,但眼神分明與表情截然相反。
“我知道你待得十分好,好到大概沒有別的地方能更好了。”胡佳影嗤笑一聲,推開麵前的紙杯,身子往前傾,若非桌子太寬,她一定已經湊到王子揚眼前:“我是來看你是否還有一些良心的。”她臉上的笑意已蕩然無存,眼裏有憤然、無奈、尷尬,種種意味相糾纏。
王子揚在她的不知所雲下一時間竟有些莫名其妙的尷尬,但隨即在內心的冷笑中坦然:“我還以為你是來敘舊的呢。”
“若還有舊可敘……”胡佳影苦笑起來,但態度倒好不少,約摸覺得自己的姿態大概實在糟糕了些,這會兒隻聽她這樣講,“好,我既然都上了門來,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她長歎一口氣,“子揚,我們相識二十來年,做了那麼久好朋友,我知道我後來有些事情做得過了些,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這些事情我都跟你道歉,上次標書的事情也會去和景總說清楚……”態度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王子揚止住她,心中泛起莫名其妙之感,警惕性徒增,強忍著耐心說:“佳影,你有事不妨直接講。”
“好。”胡佳影輕歎一口氣,撐住額頭,猶豫半晌之後利索地講,“子揚,你們放過紹誠吧。我知道章氏財大氣粗實力雄厚,扳倒十個佳誠這樣的小公司都易如反掌。但是子揚,佳誠是紹誠多年心血。你們何必為了我當時的事情去難為一個無辜的人……”她語速十分快,台詞像在內心演練過千百遍般。
王子揚打斷她,不解道:“佳影你這話從何說起。我何時為難過何紹誠?”又笑,“他不為難我就已經謝天謝地。”
“這公司……”
“這公司怎樣?”
胡佳影愣住,斂了臉上悲愴的表情,試探地問:“你不知這公司是誰家產業?”
王子揚看她:“誰家產業與我有什麼關係。”但心中不免升起一些好奇心來,隻是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自然與你有關係。這公司是南江章氏的產業。而章慎擇是南江章氏的長孫。怎麼,你竟不知道麼?”章氏是南江最大房產商,百分之五十的房地產都是由他們開發,連南江最著名的地標式建築都是出自章氏之手。
“章慎擇是南江章氏的長孫?”王子揚非常驚訝,又覺得此等表情實在太失態,萬分想顯得鎮定,但到底還是露出無法自控的驚詫來:“你從哪裏聽來這樣的消息。”
“不必聽來,千真萬確。這千江就是他們章氏旗下的產業,你居然不知?”胡佳影聳肩笑了一聲,“想必是特地買下來請你來這當經理的,不告訴你也怕是你強起來不肯上班,若是那樣可真叫人家一番好意付之東流了,你說是吧。”
王子揚心下半信半疑,但回想起來又覺得千江公司成立得極快,那陣子她崴了腳還生生等了她近半個月,先不說這樣好的雇主少有,光是新公司剛剛成立還能忍著半個月不請部門經理也就夠詭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