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認是個膽兒大的人,但這老頭子的眼神是我沒見過的詭異,越看越毛!
我深壓一口氣,還沒等我說話,老頭沙啞著嗓子張嘴說:
老頭說自己住了多年,哪來的這麼多被子,就算是舍不得扔,農村煙塵很大,這被上怎麼會連一點黴味都沒有呢?
“小夥子,捎一程唄!”
大飛那一腦袋汗像是剛從水缸裏撈出來一樣,早就濕透了頭發,見沒撞到老頭,沒好腔的罵道:
“老頭你活膩歪啦!大半夜的跑高速上抽啥風?沒空捎你,找別車吧!”
我了解大飛,他雖然人品不算高尚,但也絕對不是欺老怕硬的主兒,他這麼說,實在是考慮到車內拉著一個死人,一會還指不定啥情況呢,要是後座的男女想滅口,跟我們免不了一場惡戰!沒必要牽連老頭。
老頭也不生氣,較有意味的朝後座三人望了一眼。
“就捎一程唄,前邊岔口把我放下就行。”
老頭似乎並不在意大飛的話,他左手撫摸著棍把上的龍頭雕刻,右手慢悠悠的搖下車窗:
這句話語調很高,更像是說給後座男女聽的!
大飛還要拒絕,那冷麵姑娘不知從何時起又從剛才的瘋癲中恢複如常,冷聲說:“讓他上來吧!”
半晌,二人交談完畢後,那壯漢衝著前邊還沒走遠的老頭高喝一句:
老頭笑著眯起眼睛,但他的眼皮完全不夠長,蓋不住那突兀的眼珠子,就像是半睜眼睛的蛤蟆!
從剛才女人異乎尋常的反應和現在的情況來看,我隱約感覺到她好像對老頭有一絲忌憚。老頭上了車,就跟到了家一樣,棍子抱在懷裏舒服的往後一靠。
大飛看了他一眼,嘴裏開始嘟噥起來:“又是前邊岔口,你們屯子人咋都喜歡在高速上搭順風車呢,這多危險啊!”
“農村就這條件,也不用去廁所了,院外隨便找個地方吧。”老頭說罷,便到前頭開門去了。
老頭似乎並不在意大飛的話,他左手撫摸著棍把上的龍頭雕刻,右手慢悠悠的搖下車窗:
“哎呦,這車裏頭這麼大的屍臭味兒也不開窗戶放放!”
老頭這冷不丁的話,嚇的大飛手一哆嗦,方向盤一溜,車子差點拋了錨。
我們一路裝傻,就是不想惹事端,卻讓這老頭一句話挑開了,這還了得?
大飛喘了口粗氣,穩住車子說:“老爺子,大晚上的跑夜路別亂說話嚇人啊,我呀,上車前吃壞肚子了,放了個臭屁,一點沒糟蹋全讓您聞去了,不好意思啊。”
老頭笑麼嗬的點點頭:“哦,這麼回事啊,我沒啥文化,形容的不好,孩子別生氣。”
大飛又跟他圓了幾句,我注意到後座的壯漢臉色鐵青,像是做好了隨時掏刀砍翻我們幾個的準備。
終於到了前邊的岔道口,有驚無險的把這嘴碎的老爺子放在路邊,車子剛啟動沒多遠,聽得“啪”的一聲脆響,紮胎了!
這句話語調很高,更像是說給後座男女聽的!
根本沒帶什麼備胎,紮了胎就走不了了。我跟大飛有心叫個拖車,正好連車帶人拉到市裏報警脫身,可自然是被拒絕的。
壯漢和冷麵姑娘好像意見產生了分歧,在後麵小聲吵了起來,我豎起耳朵隱約聽得,什麼老頭可信不可信,什麼白天走不了,先找個地方藏身之類的話。
半晌,二人交談完畢後,那壯漢衝著前邊還沒走遠的老頭高喝一句:
“老爺子,我們車壞了,你家能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