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隻能希望皇上還念著舊情,莫要太刁難她。
馬車緩緩啟動,在這安靜的青石道路上,朝皇宮的方向漸行漸遠。
車廂內,氣氛極為沉寂,甚至帶著無聲的硝煙。
秦涫兒努力想要忽視掉近在咫尺的男人,隻可惜,他就像是知道她的打算般,雙手不安分的挑逗著她的身體,在她的後背與腰間來回遊走。
“南宮胤,你不要得寸進尺。”秦涫兒刷地睜開眼睛,眸光森寒如冰,不見了昔日的情意。
“哦?朕還以為你會一直裝死下去,怎麼,就算是為了那兩條狗,你也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他的話讓人分不出情緒,冰涼、陰鷙。
秦涫兒不怒反笑,她笑得眉眼彎彎:“我能為他們做到哪一步,與你有關係嗎?還有,別用一副吃醋的口氣說這種話,行麼?我關心誰,在意誰,保護誰,都不是你能插手的。”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她在試圖激起他的怒火。
或許隻有用這樣的方式,她才能夠不因為他的挑逗而有絲毫的動容。
他太熟悉她,熟悉這具身體的每一個敏感點,以至於,就算秦涫兒心頭恨意滔天,但在他的逗弄下,身體仍舊會不自覺的出現一股充滿欲望的燥熱。
果不其然,南宮胤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瞬間冰封,眉宇間更是溢滿了濃鬱的戾氣。
“你就這麼喜歡激怒朕嗎?”
“是又怎麼樣?”秦涫兒牙尖嘴利的反問道,她不好過,那誰也別想好過,他能夠用破天和青童來要挾她,難道她就不能給他添堵麼?
南宮胤氣息愈發冷峻,似一個移動的冰塊,寒氣大增。
手指用力遏住她的下顎,望入那雙帶著挑釁與冷怒的瞳眸中,眉梢一挑:“你是篤定朕不會殺了你麼?”
冰冷得讓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將秦涫兒緊緊包圍,她用力咬住唇瓣,眸光決絕的回視著他,氣場十足:“這世上有你不敢做的事嗎?”
一個狠心到連親身骨肉也能殘忍殺掉的男人,還有什麼事是他做出來的?
話語裏帶著一絲痛意,看著她這副眥目欲裂的模樣,南宮胤的心像是被針狠狠的刺中般,生生的疼著。
手指再度用力,力道重得好似要把她的下顎卸下來似的,疼痛讓秦涫兒不自覺擰起眉頭,卻連吭也沒吭過一聲。
他凝視了她許久,最後終是冷哼一聲,鬆開了手指,森寒的目光掃過她下顎上那團紅色的印記時,眼底飛快劃過一絲歉意,閉上眼,單手緊緊摟住她的腰肢,隻有這樣將她抱住,他才能真的確定,她是真實存在在他的身邊。
她是真的,回來了。
這個久違的懷抱,沒能讓秦涫兒感覺到任何的溫暖,有的,隻是刺骨的寒冷,她渾身僵硬如石,保持著戒備的姿勢,直到馬車抵達宮門。
李德的聲音從車簾外傳來:“皇上,貴妃娘娘就在外麵,似乎在等皇上回宮。”
秦涫兒麵色一冷,離裳!哪怕隻是念著這個名字,她心裏的仇恨就如同火山般驟然爆發。
緊握的拳頭發出咯咯的碎響,森寒的黑眸,浮現著滔天的恨意,但很快,就被她壓下,她戲謔的笑著,諷刺道:“不下去看看嗎?人家可是大晚上的站在宮門前麵等你呢,這番心意,連我這個外人,也被感動了。”
“你這是在吃醋?”南宮胤故意曲解她話裏的意思,看著她這副齜牙咧嘴的樣子,心頭略感好笑。
“意淫是種病,得治。”秦涫兒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就在兩人鬥嘴間,車外的離裳卻等得直哆嗦,為了能夠讓南宮胤第一眼就看見她,她故意穿著單薄的粉色薄紗,在這寒冷的夜裏,即使身負內力,也仍是凍得渾身發抖。
“進宮。”南宮胤冷冰冰的吩咐道,甚至連麵也不曾露過。
李德明顯愣了,他抱歉的朝離裳笑笑,便示意車夫趕緊駕車,馬車緩緩駛入宮門,穿過那層層遞進的宮門,朝後宮的方向逐漸遠去。
離裳猶如石化了一般,不可置信的望著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臉色驟然一白,皇上這是故意的嗎?明明知道她就在車外,卻連看她一眼也不曾。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娘娘?”站在她身後的宮女小心翼翼的喚道。
“回寢宮。”離裳咬著牙,拂袖轉身,卻被那曳地的裙擺給勾住了腳踝,要不是宮女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隻怕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狼狽摔倒了。
她麵色扭曲的瞪了眼腳下褶皺的衣擺,一把推開宮女的攙扶,“該死的,就連衣裳也和本宮做對!”
帶著怒氣的話語,尖銳且刺耳。
她索性撕拉一聲,將那礙事的裙擺給扯掉,狠狠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