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不謝恩?”南宮胤眸光一凜,神色已多了絲絲不耐。
秦涫兒按捺住內心的不甘,先答應了再說,他總不會二十四小時監視著自己,到時候隨便找個辦法分解了襪子就是。
“是,涫兒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期待。”額頭重重扣在冰冷的地麵,秦涫兒義正嚴詞的說道。
“李德,派人跟在秦涫兒身邊,記住,要看著她為朕解憂,知道嗎?”南宮胤怎麼可能給她留下鑽空子的機會?冷聲吩咐道。
秦涫兒麵色一暗,哎喲喂,這是把她的後路通通給堵死了啊。
“皇上,”她眼珠咕嚕嚕一轉,“這……不必了吧?諸位侍衛大人瑣事纏身,這種小事,怎麼敢勞煩他們出麵呢?”
他就知道這女人絕不會老實本分。
南宮胤麵露譏笑,冷冽的目光從秦涫兒的頭頂落下:“朕的命令什麼時候輪到一個罪人反抗了?朕給你兩個選擇,一,抗旨不遵,朕立馬將你懸屍宮門,以儆效尤,二……”
“我選二!”秦涫兒根本沒有等到他的選擇題出完,急匆匆地開口,和性命比起來,尊嚴算神馬?
“很好。”南宮胤心滿意足地輕笑一聲:“你們都聽見了?留下一人在這裏寸步不離守著秦涫兒,直到她完成朕的旨意。”
近衛軍扭頭對視一眼,在同伴眼中看見了對秦涫兒的同情,皇上這分明是要讓她受罪啊。
“是!”雖然心裏腹誹著,但他們隻能恭敬地點頭,誰敢反抗南宮胤這位一向喜怒無常的君王?
飛霜將臉深埋在南宮胤的胸口,嘴角揚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微笑,這秦涫兒即使死不了,恐怕這次也得脫層皮了。
秦涫兒咬了咬牙,算了,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王牌間諜,沒必要和這個萬惡的資本主義者鬥!想想,她便忍下了這口氣,等著什麼時候離開這個鬼地方,想要報仇的機會還會少嗎?
南宮胤誤將她的沉默當作了示弱,兩三次在這個女人嘴下吃癟的惡氣,這一刻仿佛釋放了不少,妖孽般的容顏少了幾分冷冽,倒是多了幾分真實的笑意,擁著飛霜,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囚室,還沒走遠,他囂張、狂妄的低沉笑聲便順著空氣彌漫開來。
秦涫兒握緊了拳頭,身體半彎著,整個人匍匐在地上,手指狠狠朝著南宮胤離去的方向,突地豎起一根手指。
“嘶……”一聲細碎的冷嘶聲,在安靜的囚室裏竄起。
糟糕!該不會被人看見了吧?秦涫兒趕緊朝著發聲的方向看去,坐在牢房漆黑角落中的血人,可不是正瞪大雙眼,滿臉呆滯地看著她嗎?
那模樣,仿佛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麵。
貌似,大概,從他的方向的確可以將自己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秦涫兒危險地眯了眯眼睛,話說她在這兒殺人滅口,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或許是秦涫兒臉上的陰鷙太過駭人,方坤偌微微撇開頭,似乎在無聲地說著,我什麼也沒看見。
“秦美人,請奉旨行事。”浩浩蕩蕩的近衛軍尾隨在南宮胤身後離開了囚室,隻留下那名秦涫兒記憶深刻的男人,略帶歉意地看著她,輕聲提醒道。
“大人,”秦涫兒一溜煙從地上爬了起來,明亮的黑眸染上一層朦朧的水光:“您真的要我徒手將這襪子撕成數瓣嗎?”
或許是對秦涫兒的同情以及絲絲敬佩,近衛軍不由得有些不忍,看了眼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指,口中歎息道:“這是皇上的旨意。”
“其實,剛才我並沒有說實情,”秦涫兒心虛地垂下頭去,“這襪子雖然犯了大罪,但它如果不是一番赤膽忠心,想要接近皇上,感受些許龍氣,又怎麼會親吻上皇上的龍體呢?麵對這般憧憬皇上的東西,即使它隻是一個死物,我也不忍心動手啊。”
說著,她抬起衣袖裝出一副暗暗垂淚的模樣。
近衛軍雖然覺得她這話有些不太對勁,但仔細想想,又想不出理由來,於是問道:“那秦美人的意思是……”
“大人,看在它雖犯下大錯,但其出發點讓人佩服的麵兒上,不如,就讓我用您的佩刀送它上路。”說來說去,她從一開始抱著的就是利用工具順利完成南宮胤旨意的想法,要知道,這具身體不僅藏有劇毒,並且手無縛雞之力,她好歹得給自己留點力氣,用在應該用的地方,對不?
近衛軍一時間有些躊躇,但當他對上秦涫兒祈求的目光時,腦海中閃過當日在禦書房前,她那番衷心十足的話語,心裏已有了主意,刷地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刀,森冷的刀刃閃爍著冷冽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