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接過舅舅手裏的春聯,地麵凹凸不平,陳畏踩上板凳,晃晃悠悠,邊湘離得近,下意識幫忙扶住。
陳畏低頭看了一眼:“謝了美女。”
邊湘:“……”
舅舅不知道兩人認識,對主動幫忙的陳畏很有好感,聊了幾句,聽說對方還在上高中:“巧了,我這外甥女也是高中生。”
陳畏哦一聲,回頭看了一眼邊湘:“這個美女是你外甥女啊?”
舅舅:“是啊。”
“你外甥女真漂亮。”
邊湘瞬間感覺自己的臉升起一團火,劈裏啪啦,燃燒薄薄的臉皮。
可奈何,他語氣裏沒有半分流氓氣,隻是單純誇讚,舅舅笑嗬嗬道:“隨了我家基因,不過小夥子你也長的很精神。”
陳畏勾起唇角:“我女朋友也這樣說。”
邊湘:“……”
造謠,她什麼時候說過啊!
還是說,他有前女友?
邊湘頓時眯起眼睛。旁邊,小表妹化身迷妹,圍著陳畏星星眼:“哥哥,你真好看,等我長大了,能給當我的男朋友嗎?”
小小的孩子,已經開始幻想白馬王子。
這下換謝舅舅一臉無語加肉疼。
陳畏從板凳上跳下來,摸一把小孩的頭:“不行,哥哥有女朋友。”
小表妹不懂:“你不可以和她分手嗎?”
陳畏收起笑,認真道:“那可不行,她欠了我東西,這輩子也不能分手。”
“什麼東西啊?”
陳畏卻不說了,他來這裏是吃飯的,幫完忙,拍拍手便走了。
聽說還有另外的幾個同伴,謝舅舅便熱情地將自家留的小亭,給幾人使用。
大中午吃飯,謝女士看著邊湘沉默喝掉一碗苦瓜湯,皺了皺眉。
往常不是苦大仇深,就是能拖一秒是一秒,今天怎麼做到了“細細品嚐”?
仔細想想,似乎從貼完對聯回來,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飯後,邊湘回二樓休息,過了會兒,忽然拿著手機下來,說要出去消消食。
謝姥姥囑咐別走太遠,記得一會兒回來吃下午茶。
邊湘繞著農家樂的小外圈散步。
水泥路,腳下平平,她嘴裏念念叨叨著英語單詞,抬頭的天色,是被雪洗染過的明亮。
不遠處的小亭裏有人出來透氣,大衣也脫了,裏麵的毛衣單薄寬鬆,掛在□□的肩膀,像一把橫放的刀。
邊湘似是經過。
那人喊她:“美女。”
邊湘目光移過去,看他呼吸間,熱氣如同龍鼻息似的:“幹什麼?”
悄不作聲地跑來u市,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麵前,驚喜算不上,驚嚇倒是有幾分。
陳畏抬著步子走近。
他插著兜,彎腰湊近,仿佛要在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哥哥來看看你喉嚨好了沒?”
邊湘臉一熱,以前怎麼沒發現,陳畏的嘴巴這麼貧。
她前段時間嗓子特別難受,說話的時候,聲音都變了腔調,好像夜裏吊著嗓子唱歌的歌手,第二天沙啞粗糲。
打電話的時候陳畏發現了。
又恰逢謝女士做出轉校決定,邊湘心情陰鬱,便將錯怪到了他的頭上。
她當時怎麼說的來?
好像是——“都怪你晚上打電話,吹風感冒了。”
隻是沒想到,陳畏會真的來。
時隔七八天,兩人心中都產生了如隔三秋的感慨,陳畏拿出一瓶子不知道是梨子還是桃子的罐頭:“治嗓子的。”
“?”
“鎮上的土辦法。”
邊湘鄙夷:“沒有科學道理。”
話雖如此,卻當著陳畏的麵將罐頭打開,就著自帶的木勺,舀了一口。
別說,清清涼涼,還真不錯。
東西不能拿回去,兩人站在化了一半的雪地裏,你一口我一口,巴掌大的罐頭很快就吃進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安慰,吃完後,邊湘覺得嗓子舒服了很多。
一抬頭,才見陳畏凍得嘴唇都發紫,忍不住開口:“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回去。”
“為什麼?”
陳畏一臉看負心漢的表情:“老子千裏迢迢來看你,就這麼急著趕人?”
他沉著臉,故意生氣:“不會背著藏什麼野男人吧!”
邊湘:“……”
野男人倒沒有,被激動衝昏頭腦的瘋男人眼前倒是有一個。
她無奈:“那你自己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