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韓琦剛躲躲閃閃從屋內出來,就被堵在門口的曹玉君拽出門,推推搡搡上了馬車,連句道別的話都沒來得及對晏姻說。
不說就不說,有花梨鷹在也不差一句話。
晏姻轉身往趙棘家去。
看著趙棘和曹玉竹進了洞房,又跟在白虎後麵迎回了趙春,樂嗬到夜深,才與喝得微醺的李鈞相擁回房。
扶著窗欄,晏姻撐頭看著天上皎潔的一輪明月,問李鈞道,“均均,你說父皇會不會下昭立你為太子?”
李鈞拿件鬥篷給晏姻披上,也在窗邊坐下,似個少年般雙手疊在窗框上,輕托著下巴,仰望夜色蒼穹,緩緩道,“不會,立了免不了又是一輪殺戮。”
晏姻沒再說話,他說不會就不會。
他的預感總是正確的。
就如同一月前,他隻因她一句話,就聯想到陳祿是黨渾太子。
那日,李鈞受了晏姻那句話的啟發,前去審問陳祿,陳祿卻連夜被白虎逐出府去。
李鈞搜查了大半個月才找到他。
經嚴刑拷問,果然,陳祿不僅易容混在太子派來刺殺李鈞的死士中,刺殺李鈞未遂,其間還買凶想要拐走晏姻,以此要挾李鈞,讓李鈞束手就擒。
失利後,陳祿更是故意接近、引誘晏姻,企圖玩弄她,從而達到羞辱報複李鈞的目的。
“你還在為太子的事難過麼?”
見李鈞神色有些黯然,晏姻不禁問道。
李鈞搖了搖頭,“大哥本就不想做太子,此番倒是遂了他的心願。”
“那是為什麼,難道是怪我逼得裕王殿下背井離鄉?”晏姻不解。
一月前她帶著紅綾找到濱洲裕王府,質問李謙,是不是他派人殺紅綾滅口,殃及無辜,李謙做賊心虛,言語中露出破綻,被她咬住不放。
可饒是如此,李謙仍打死不承認。
晏姻無法,一狠心,將紅綾丟在裕王府門口不管,任她在風雪中飄零。
李謙終究是良心未泯,最後不得不承認。
由此,晏姻也知道了李謙和紅綾之間的糾葛。
紅綾本是富商之女,父親因故獲罪流放邊疆,她本人則被買到教坊當舞伎,幸被李謙看上,納入府中。
紅綾感激李謙,自願潛入晉王府監視李鈞,後因受李鈞冷遇,再被晏姻壓製,遂寫信讓李謙來接她。
李謙趕來後,發現紅綾名義上已是李鈞的妾,不願帶她走,安慰一番後讓她留在晉王府安度餘生。
紅綾為此心灰意冷,被休出府後找到李謙,與他纏綿一晚後,去往懷恩寺出家。
李謙得知紅綾被晏姻帶出懷恩寺,擔心紅綾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便忍痛對紅綾痛下殺手。
再後麵的事,晏姻都知道。
她感歎紅綾小小年紀,命運坎坷紅顏薄命,逼李謙善待紅綾,若不然,就去皇上那裏告發他濫殺無辜,殘害手足。
恰時,李謙也收到孟貴妃的來信,稱皇上對他頗不滿,讓他趕緊想應對之策。
權衡過後,李謙遣散其他兄弟送到他府中的女人,上表皇上,帶著對他死心塌地的紅綾遠赴邊疆。
“三哥放下權欲偏安一隅,遠離紛爭,樂得逍遙,我又怎會怪你。”李鈞莞爾一笑,回晏姻道。
“那你為何神傷?”晏姻仍是不解。
李鈞長歎一口氣,“唉,還不是因為韓琦答應給我的兩顆忘憂丸還沒給就走了。”
晏姻扯下鬥篷砸向李鈞。
“你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怪我不該拿免罪牌免了陳祿死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一本正經的說不正經的話!”
“我哪敢怪你,又怎不正經了?”
嬉鬧一番後,二人終歸是花好月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