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手一翻,冰魄劍已握在了手中。

“兄長不可!”旭鳳心知潤玉水係仙術之高,若是使出全力,隻怕如今的母神已不是他的對手,便起身飛了過去擋在了天後身前。

穗禾也順勢上前想要去拿鄺露,被垣霖護住避開。

又有長期受鳥族欺壓的水族想要一解舊恨,也手持兵刃上前不由分說就開打。

還有遵照天帝旨意努力要將這混亂場麵平息下來的天兵……

一時間,整個九霄雲殿內兵荒馬亂,數撥人馬胡亂混鬥,各類仙法四處亂飛,到最後都已分不清究竟誰是誰的人。

人界來使見狀不妙,為避戰禍,一早便悄悄離去了。

花界眾芳主、水神風神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獨留下魔界和妖界來使看好戲地尋了一處角落待著,想要看看這天宮鬧劇最後如何收場。

旭鳳為護天後與潤玉對上。他並非不知天後與潤玉之間的你爭我鬥,然而手心手背均是肉,他終將仁孝兩難全。

穗禾邊纏鬥著垣霖將他引開,邊給身邊的雀靈使了個眼神。

雀靈心領會神,雙手合十攏出一道光,耀眼的紫光中,一抹紅在其中若隱若現。

待那紅光大盛之際,雀靈雙手一放,紅光脫手而出以雷電之速朝潤玉後背飛了過去。

“靈火珠?”天後一驚。

這竟是她宮中曾被遺失的那顆靈火珠!

不過是一呼一吸之間,靈火珠便已飛至潤玉背後,速度之快他甚至來不及擋開旭鳳再去攔下此珠,眼看著紅光要沒入他的身體,一道身影撲了過來擋在了潤玉身前。

靈火珠從她腹部消失殆盡,進入了她的身體。

“露兒!”潤玉隻覺身體一震,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慢了靜了下來,視線裏隻剩身著玉衣的鄺露站在離自己不過一臂之遠的地方,慢慢回身看向他時往下倒了去。

“露兒!”潤玉一步搶上前將她抱在懷中,見她眼眶驟地一下泛紅,劇烈咳嗽一聲後嘔出大口鮮血,慌忙以太陰神水為她療傷。

哪知仙法才觸碰到她的身體,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隨之而來的,是洶湧不斷的血從嘴角溢出,竟是不能止住。

“是你,是你盜取了母神的靈火珠,”旭鳳怒至極致,赤霄劍破空一劃,將雀靈震飛出去,又將長劍架在了穗禾的頸項處,“你用靈火珠來加害兄長和鄺露,如此歹毒心跡,縱是百死也不足以贖罪!”

“露兒!”見鄺露飽受靈火珠折磨,口中鮮血不斷,太巳真人老淚縱橫對天帝天後道:“老臣年歲已高,再活也不過數萬年,平生惟一所求,便是鄺露康健安好。這朝堂之事,老臣早已退出近萬年,諸位又何需懼一海外遠山?”說到這裏已是哽咽,也不願再多言,對潤玉道:“殿下,為露兒拿出體內的靈火珠要緊。”

潤玉抱起鄺露匆匆離開了九霄雲殿,隨同而去的還有太巳真人、垣霖、水神風神以及錦覓。

天後被關入了婆娑水牢,穗禾趁亂逃出了天宮。

旭鳳被天帝下令禁於棲悟宮,撤了他的五方兵權,連同赤霄劍也一並被收了回去。

隻是這一切潤玉都不想知道,也不感興趣了。

他坐在鄺露的床榻邊,從她身體被種入了靈火珠到現在,便一直未曾休息片刻。

他的臉色蒼白,看上去甚至比重傷的鄺露更為憔悴。他的眼底溢滿了痛苦的悲傷,眉頭沒有一刻是鬆開的。他寧願這靈火珠是種在自己體內,也不願鄺露替他受這個莫大的罪。

連日來岐黃仙官不斷為鄺露療傷醫治,卻毫無成效。

“仙上屬水性,靈火珠屬烈火,水火不相容,”岐黃仙官歎息道:“這靈火珠在仙上體內,日日灼她身燒她心,將她的內元一點一點焚燒幹淨。若不能取出靈火珠,假以時日,仙上隻怕是魂體均都不保啊!”

“取出來!”潤玉怒道:“既然如此,你還等什麼?為何不速速取出來?”

岐黃仙官跪下道:“殿下恕罪,這靈火珠進入人體後遇血即融,如今已經和仙上融為一體,要取珠……”

要取珠,除非將這一身的血液都流幹去。

潤玉站起身,臉上有著前所未有的茫然無助,他抬眼看向不明的前方,竟覺找不到焦點,隻是眼睛痛得實在厲害,仿佛有人在拿針刺他的瞳仁,讓他忍不住想要悵然淚下。

潤玉往旁邊走了一步,身體卻搖晃著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被太巳真人一把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