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在你這裏?”鄺露疑惑接瓶。
“途中遇見你宮中的仙侍吟霜,知她要來姻緣府為你送仙丹,我便一並帶過來了。”旭鳳在她身旁坐下,“你怎的還在叔父這裏幫忙?乞巧節不是已經到了嗎?”
“也就這兩日了。”鄺露隨口道,將瓶子轉遞給錦覓,“錦覓,這是送給你的聚靈丹。記住一次隻能服用一粒。”
“恩恩,”錦覓忙接過來,揚唇一笑道:“鄺露你真是太好了,這天界裏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
“咳,”旭鳳蹙眉道:“你一小小葡萄精,胡言亂語什麼!不知道男女有別嗎?‘喜歡’這樣話豈能隨意掛在嘴邊?”
錦覓縮了縮脖子。
其實她也是女子來著,隻是被鎖靈簪禁了性別,一般人看不出來而已。
聽旭鳳這般一言,鄺露倒很詫異。
難道迄今為止旭鳳竟還不知錦覓是女子?
上一世他是何時得知的?
入夜,潤玉在禦落池小憩。
此處離璿璣宮極近,地處偏僻,平日較少有人來此,入夜後就更是廖無人煙。
潤玉每每想要靜思便會來此,將龍尾現出,舒展於池中,任由涼而舒適的清水包圍著龍尾。
自此前鄺露贈他紅繩被拒後,到今日他也未曾再見到她。
白天潤玉去了幾個鄺露素來常去之處,也並無她人。
潤玉依靠著池邊的青石,目光落在池中的粼粼水波上,思緒卻已逐漸飄選。
那日他拒絕鄺露,實在情非得已。
一則他尚未理清自己對鄺露的心意,不願糊塗應下;二則他心知父帝對鄺露的看重,不願她成為父帝手中的棋子;三則……他身上背負著與水神長女的婚約,即便要與鄺露定情,也該先要退婚。否則他們二人便是背信棄義,鄺露更會被冠上不義的罵名。
諸多事情並不能盡都直言相告,所以鄺露離去時,他也並不好受。
他不太明白自己這心緒。
鄺露是讓他感覺到溫暖和安心,但除此之外,好像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鄺露本該是他珍藏在心底深處的珍寶一般。
潤玉揉了揉眉心,有些煩悶。
他從未喜歡過誰,縱然對鄺露有些異動的心思,想來也不過情淺意薄罷了,又怎會有那般感覺?
正想著,就聽見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潤玉抬頭看去,隻見一模樣甚是清秀的小仙童提著隻籃子從小路的另一邊走了過來。
潤玉扭開頭懶得再看。
這天界的仙童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不必在此多費心思。
剛閉了眼睛,耳邊傳來那仙童的詢問聲:“敢問這位仙倌可是名喚潤玉?”
潤玉睜眼看去,見仙童就站在一旁,心中惱他擾了自己靜思,麵上卻客氣笑道:“正是。不知仙童有何要事?”
“這是月下仙人讓我送過來給你的。”仙童錦覓將籃子遞給他,似模似樣道:“仙人說:潤玉,這是今年最早的一批靈果,鄺露親自摘了送給老夫、你還有鳳娃。老夫和鳳娃的都已收下,獨剩你的她不便相送,老夫便替她給你送來了。”
“鄺露摘的?”聞言,潤玉收了龍尾起身,一道光閃過,他已收拾整潔站在了錦覓麵前。
“你、你剛才那是……龍尾嗎?”錦覓驚住了。
此前那尾浸在水中,折射著月光瞧得不是很真切,她誤以為不過是略大些的魚尾。
卻不想等他收尾時一看,竟是龍尾。
潤玉臉色一沉,輕喝:“大膽!竟敢窺視上神真身。”
錦覓不明所以道:“沒有窺探啊!你那尾巴一直泡在水裏,誰都能看見,這還需要窺探嗎?”
又不是什麼禁忌,還需要用到“窺探”一詞,難道他以為別人都很願意盯著他的尾巴看?
“放肆!”潤玉眸中已透著明顯的不悅,“小小仙童,竟敢如此毫無規矩,叔父這姻緣府看來需得好好整頓了。”
錦覓見他動了氣,便也不再多言,心中卻道:她又不是姻緣府的仙童,這人氣性怎麼這麼大?
看來天界的仙人也不都如月下仙人、鳳凰和鄺露這般好相處。
錦覓將裝著靈果的籃子遞給他道:“好了好了,我不放肆了,這個給你我就走了。”
潤玉接過籃子,想到內中靈果皆是鄺露親手所摘,心中不悅頓時煙消雲散。
“東西已經送到,我就告辭了。”錦覓也不想多留,把靈果交給潤玉後轉身就走。
“可真是個怪人,”錦覓邊走邊嘀咕,“可見天界大了,什麼樣的人都有。這樣脾氣的神仙,將來嫁給她的仙子可要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