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赦原本想帶著奎納和繆斯回地下城,然而現在……
他看向雪雪,目光變得遲疑。
“神使還真是有情有意,都快要自身不保了,還記掛著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姑娘,我都快感動了。”一個輕挑的聲音從外邊響起,隻看見查理森帶著一隊人馬走進來。
原本因為多了許多人而擁擠不堪的大廳變得更加熱鬧。
理查森旁邊的一個男人用目光死死盯著庭慕,頭也不轉地對理查森說:“麥爾肯就是被那頭白毛怪物殺死的,你記得把它交給我。”
“你急什麼,我們還沒從他身上得到進入第七域的辦法。”理查森說。
他沒有刻意壓製音量,餘赦聽到後眼皮一跳。
沒想到理查森已經知道他擁有地下城這件事。
理查森不會是自己發現的,唯一的可能隻有有人告訴了他這個秘密。
餘赦的目光落到站在理查森身後一個穿白色袍子,垂著頭看不清臉的人身上。
“係統,你能看出理查森身後那個人身上的端倪嗎?”餘赦在心中問。
[主人,這個人隻是一個日級的天賦者。]
“是我想多了嗎……”
[等等主人,他沒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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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的話音未落,穿著白袍子的人緩緩的抬起頭來,一張如同發酵饅頭一般的臉出現在餘赦的視野中。
[他的狀態和聖翼城城主的狀態很像。]
“我知道了。”餘赦說。
白袍子看上去隻是一個傀儡,生之神並不在此處。
如果是這樣,庭慕就有希望擊殺對方。
餘赦從庭慕身上跳下來,走到奎納和繆斯身邊,伸手想要將他們送回地下城中。
然而他和地下城的聯係,就像突然被切斷了一般。
見餘赦臉色一變,理查森哈哈笑了起來。
“神使就安心待在這裏吧,除了這兒,您哪裏都不能去。”
“是因為地上的法陣?”餘赦抬起頭麵無表情地問。
“把你騙到這裏,真是費了不少功夫啊。”理查森說,“從現在開始,法陣範圍裏的,隻能進不能出。”
“你還真是好算計。”餘赦問,“難道我在路上遇到的平民們,也是你逼他們這麼做的?”
“我是一個相當民主的人,絕對不可能強行逼迫他們。”理查森說,“他們都是為了分一杯羹,才迫切地加入這場行動。”
“隻要擁有了地下城,聖翼城的所有人將永遠衣食無憂。得到了充足的物資後又有什麼貴族平民之分,到時候他們才能夠在希望的真正公平下生活。”理查森說。
他的話讓在場的平民們激動不已,甚至喊起了口號。
餘赦的目光在那一隊騙他來到這裏的人臉上掃過,他們難堪地轉過頭,並不願和餘赦的目光對上。
“我身上並沒有所謂的地下城,不知道你從什麼地方聽來的謠言。”餘赦說,“以及你們就這麼相信他的話,相信他會給你們所謂的公平?”
在場的平民們麵麵相覷,彼此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人和人之間之所以有戰爭,是因為需要依靠戰爭分配資源。當我們的資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時,我們之間就沒有了競爭關係。”理查森轉過頭,“到時候,聖翼城中就沒有了平民和貴族之分,每個人都能成為自己的主人。”
理查森的話,讓原本已經動搖的平民再次向往其他所描述的伊甸園生活。
“可是人生下來就開始崇尚征服的力量,不管是征服同類還是征服異類,或者征服山海日月。”餘赦說,“這是人的本性,在本性驅使下,你們相信有真正的公平嗎?”
聽到他的話,守衛們陷入了沉思,理查森則咬牙切齒地繼續給平民們洗腦。
突然,他身後的白袍男子四腳朝天飛了出去,撞到後麵的牆上,給牆麵染上了如同綻開花朵般的鮮血。隨後他又像是一隻死掉的青蛙,從半空中摔落到地上。
這番變故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困住餘赦的六芒星法陣在這瞬間暗淡了不少,餘赦伸手觸碰到奎納和繆斯,將兩人送回了地下城。
形體巨大的奎納憑空消失,所有人才回過神來。
他們看到白袍男子的胸口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血液錯落有致地從傷口處滴落,浸透了他白色的衣衫。
白袍男子在瞬息間死了。
人們回過頭,看到餘赦的腳邊有一架黑色的機器。
他們不清楚那是什麼,但是讓白袍男子瞬間身亡的,就是從那架機器中射出來的。
這時,庭慕如同撕裂一塊帷幕般,從六芒星陣中衝出來。
餘赦一隻手抓著庭慕的毛發,讓自己的身體穩固,另一隻手探向雪雪的方向。
抓著雪雪的士兵已經被這場變故嚇得失去了行動力,餘赦輕而易舉地將雪雪帶到庭慕的背上。
庭慕一路疾馳,穿過幽暗的走廊,衝到了懸崖邊。
“雪雪抓穩了。”餘赦轉過頭提醒身後的小女孩。
然而在回頭的瞬間,他看到雪雪正關著嘴角對他微笑。
一種對危險的預感湧上心頭,然而這一切發生的時間連一秒都未到,他的大腦在飛速旋轉,而身體卻無法作出反應。
周圍的一切仿佛變成了慢放的電影,唯一流動的隻有他和雪雪。
餘赦看到雪雪的神情越發神秘詭譎。
她用一副前所未有的憐憫之色看著餘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