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以諾輕捶了一下向雲軒肚子,“美什麼美!我是帥!!”
“好好,帥帥,很帥,特別帥。”向雲軒附和道。
“困了。讓我睡會兒。”樸以諾最後看了一眼向雲軒,然後有些不舍地慢慢磕上了眼,他轉過頭,將臉悶在向雲軒的肚子這兒躲避著光,悶悶地說,“雲軒啊……半個小時後叫我哦,我要看電視,就是魚兒喜歡看的那個電視劇……”樸以諾的聲音越來越輕,慢慢地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
向雲軒摸著他柔軟的發柔聲說,“哥,好好睡吧。起來就能和魚兒一起看了……”
又坐了一會兒,向雲軒確定樸以諾睡著了才輕輕托起他的腦袋放到一旁的靠枕上,拿了條毯子為他蓋上。樸以承收起報紙,看著向雲軒跪在沙發前,俯身為樸以諾理了額前的碎發,“哥,我一定會把魚兒帶回來。”
樸以承走過去扶起他,側身擋住有些微顫的樸以諾道,“都準備好了麼?”
向雲軒衝他點點頭,“這裏就交給你了。”
“去吧。”樸以承拍著他的肩道,“記住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向雲軒頷首,勾起嘴角,最後忘了一眼屋子裏的一切,拿起背包和麵具,準備離去。
“小少爺!”林伯一路追到門口。
“怎麼了,林伯?”
林伯猶豫一會兒,還是走上前,一臉慈祥地摸了摸向雲軒的頭發,暖心地笑著道,“林伯在這裏等你,小少爺一定要記得早點回家。”
向雲軒一愣。他小的時候每次出去玩,林伯都會摸著他的頭告訴他要早點回來,他會在這裏等著自己。
向雲軒笑著衝林伯點頭,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是在害怕,他背後有著太多的流著擔心淚水的眼睛了,他怕他負了他們。
林伯含淚,看著向雲軒的車子消失在月色中。
“他走了。”樸以承對著沙發上的人兒道。那瘦弱的背影顫動的越來越厲害,樸以承心疼地過去將他抱起來,那人兒果然已經成了淚人。
“我……我們真的……不能去麼?”樸以諾抓著樸以承的手問,“我真的怕……樸以承……我真的怕啊!”
樸以承摸著他的頭道,“以諾,你答應過不會鬧我才告訴你所有的事情,我們不能拿瑾瑜開玩笑。我們輸不起。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樸以諾淚如雨下。昨天晚上他睡不著就跑去找樸以承,結果發現樸以承也沒睡,而且一直在窗台上抽煙,他知道他有了心事,於是便耍無賴地刨根問底,最終卻問出來關於雲軒和瑾瑜的事情。
樸以承說原本明天晚上打算在湯裏加些許安眠藥,好讓他睡過去……就算他醒來之後會恨他也不要緊。起碼,在當下,樸以承不得不這樣做。
而沉默過後,樸以諾不但沒有鬧,反而平靜地說,“樸以承,我答應你我不鬧,我不插手。但……求你讓我……讓我醒著送走雲軒。”
樸以承將他擁入懷裏,“傻瓜。”
雖然樸以諾很想陪著向雲軒,但不能讓向雲軒察覺異樣,所以他今天還是不情不願地跟著樸以承去了恒生。晚飯的時候他眼淚幾乎就在眼眶裏了卻被他一次又一次硬生生逼了回去。他笑,他使勁的笑,因為向雲軒喜歡他的梨渦,說看著就會開心。
他往嘴裏塞著所有向雲軒夾給他的菜,隻是為了讓他能放心。但最後的最後,縱使他多麼不情願,他心多麼地痛,他還是不得不閉上眼睛假裝睡去。向雲軒離去時他幾乎就快忍耐不住了,要不是樸以承擋著,背手給他打了手勢,他一定會熬不住的。
那是他的雲軒……那是和他一起成長了二十幾年的向雲軒,是如同血親一般存在的弟弟。如今他眼睜睜看著他獨自走向危險,自己卻束手無策。這樣的無力將那個時刻鬧騰的樸以諾擊得潰不成軍。
雲軒啊……一定要回來。以諾在這裏等著你……。二十二年前的孤兒院,不是你哭著鬧著不放我走的麼?我們打過勾說樸以諾會一直陪著向雲軒的對不對。所以……所以,你不可以放開手,一定要帶著瑾瑜……回到我的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