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向雲軒的傷,所以林伯不得不繞了好幾個圈子走各種沒有警察值守的小道。他時不時從後視鏡裏看看向雲軒,雖然他也心急的要命,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忍耐住,他如果再急的亂了章法,那他的小少爺怎麼辦?
好不容易回到了別墅,向雲軒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浸了,林伯隻是碰了碰,掌心就已經一片殷紅。向雲軒也是緊咬著牙關才沒有在路上暈厥過去,可他的臉色已經白如紙,唇上除了幹澀了的絲絲血跡再無半點血色可言。
林伯扶著他,眼裏含著淚,向雲軒瘦了很多,骨頭咯得他生疼,即使現在將重量全部靠在他身上,他也不覺得有多重。
林伯將向雲軒放在沙發上,又跑上樓去拿了套幹淨的衣服,再去到自己房間拿了一個醫藥箱,隨後下樓去打了一盆水。
“小少爺?小少爺?”林伯輕喚著,見向雲軒動了動唇,就知道他還有意識。“小少爺,我現在為你取子彈。”說著從醫藥箱裏頭拿了副手術手套戴上,用醫用剪刀從背後剪開了向雲軒的衣服,那白淨的背上一塊觸目驚心的傷口讓他手微微一抖。
他先迅速地替向雲軒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從一個塑封的袋子裏拿出一把手術刀,用酒精洗幹淨,做這些事的同時他和向雲軒說道,“小少爺,我不能給你打麻藥,所以……你必須忍著。我很快就好。”
向雲軒緊閉著眼,稍稍點了一點頭。
林伯深吸一口氣,下刀。向雲軒的身子猛地一緊,眉頭死死皺著,抓著沙發的手指關節泛白,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他卻不曾發出一點聲音。
“小少爺,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以前是一名外科醫生。我哥也是。”林伯一邊說著一邊拿鉗子夾住了子彈,
“唔……!”子彈被拔出的那一刻,向雲軒再也抵不住痛叫了出來。
林伯將子彈扔在一旁的盤子裏,取出縫針的工具,“你大概也不知道,老爺以前也是醫生。我們都參加過無國界醫生的組織。您的母親和老爺簡直像透了,擁有一樣的天賦,一樣的抱負。”林伯手上的動作幹淨利落絲毫不停歇,“我們和老爺是在戰地上認識的。當時老爺已經是經驗豐富的一名戰地醫生了,而我們才20幾歲,年少輕狂。有一次我們不聽他的勸告擅自進入了戰區,結果老爺為了保護我們自己受了傷。”
向雲軒費力地一點頭,示意自己有在聽,他知道林伯說這些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老爺的手就是那個時候弄傷的,之後就再也拿不了手術刀了。我們兄弟很愧疚,於是也放棄了醫生的職業,跟著老爺到了這裏,棄醫從商。我和我哥發誓這一生都將追隨老爺。現在老爺走了,小少爺您就是我老爺子的命,所以您不能有事。”林伯說的很慢,說完最後一句話時縫針也已經結束了,他替向雲軒好好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蓋上紗布,用繃帶將他整個肩部包紮起來。
向雲軒緩了好一會兒讓林伯扶起自己,去浴室換了一身衣服。林伯等在門口,見向雲軒出來立刻迎了上去。當向雲軒再一次躺在沙發上的時候,他已經精疲力竭,失血過多讓他意識也有些模糊,疲倦、疼痛、心傷一起襲來,一下子就將他擊潰了。
而此時淩霄和淩雲趕到了。淩霄看到躺在沙發上昏迷了的向雲軒,嚇得呆在了原地。淩雲也是一愣,隨即摟著嚇傻了的淩雲朝裏麵走去。他們是接到了林伯的電話才趕來的。
“林伯,東西給你找來了。”淩雲將一個袋子遞給林伯,裏頭全是藥品。
林伯接過,對淩雲道,“淩雲少爺、淩霄少爺,能不能麻煩照顧一會兒小少爺。我去配一下藥。”
“好好。林伯你快去吧。”淩霄趕緊點頭道。林伯走後,淩霄依舊站在原地,他身子有些微顫,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向雲軒,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一起在吃飯……
淩雲一點他的肩,“去打一盆熱水來,他剛淋了雨。”
“哦哦。”淩霄轉身跑去打水。之後兩個人給向雲軒洗了頭發,期間林伯有過來給向雲軒吊水,隻是向雲軒一直都不醒。
都弄幹淨之後,淩雲打橫抱起向雲軒送他回自己的房裏,淩霄跟在他身後舉著吊水的瓶子。
“哥……要告訴總裁麼?”他們從房裏出來後,淩霄問淩雲。
淩雲想了一想,沉重地點了點頭,他覺得還是告訴樸以承的好,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情。但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樸以諾的聲音。
“喂?淩雲?說話呀。”樸以諾道。
淩雲嘴角抽了抽,為什麼這時候偏偏接電話的是樸以諾,“哥……”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樸以諾聲音有些顫抖地問,因為他聽得出淩雲的聲音有些異樣,而且如果沒有急事他不會在這個點打電話給他們,“快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