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盧永祥視為江軍不可不忽視的戰鬥力量,根本就沒有列裝浙江海軍,而是用來警察巡邏的……
如果戰爭爆發,這是一個絕對不對等的戰鬥局麵。
盧永祥唯一能夠在孫傳芳麵前嘚瑟,要是他對王學謙的擺臉子,下套子,肯定會被打得鼻青臉腫。
可帶頭大哥要出山,盧永祥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別說段祺瑞內心很急切,就算他沒有這個打算,跟著他的督軍和原來皖係的高級將領們也不會讓他在天津終老下去。這讓曾經跟著他的那些軍政大員們怎麼辦?就算是段祺瑞又歸隱的心思,也好被人蠱惑出爭霸天下的野心來。
反正段祺瑞的年紀也不大,還沒有到徹底告別政壇,老糊塗的地步。
他自從被曹錕給趕下台之後,就在天津積極準備,主要還是不甘心,被他認為實力相當,能力差不多的趕下台也就罷了。可是曹錕……這就是一個傻子啊!段祺瑞想起那段最為艱難的經曆,心裏就堵得慌。
而他想要起複,僅僅憑借幾個原本皖係的督軍團成員,如今都要麼靠邊站,要麼幹脆躲在天津的前大帥們是沒有一點希望的。皖係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徐樹錚的能力雖然很強,可是失去了軍權和地位,他也隻能是厚著臉皮在各地的實力派中間斡旋。靠著臉皮厚,聯絡拉攏曾經和皖係視為死敵的對手,好不容易成立了抗曹聯盟,而他也完成從準備工作,到作戰計劃的參與。
段祺瑞在直奉大戰之前,也開始更多的露麵和活動。
盧永祥也要積極準備段祺瑞入京之後的籌備,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兒子盧小嘉的事。
得悉兒子已經到了後宅,準備告誡幾句盧小嘉入京之後就要低調一點,不要給他惹是生非,可沒想到盧小嘉徑直找上他,壓根就沒以前那種耗子見貓的膽怯。
盧永祥要維持一個家長的威嚴,沉著臉低聲嗬斥道:“還知道回來!”
給大帥當兒子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盧小嘉經常要麵對盧永祥暴躁的脾氣,甚至別看盧永祥已經年過半百,可真要動手盧小嘉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咋一聽,盧小嘉的腿肚子就開始哆嗦,想要逃,可是剛轉身,他就停住了。想著手裏的生絲,他豁出去一頓打,也要讓老爹答應幫忙和王學謙溝通一下。
有了老爹出馬,他至少這筆生意的賺頭夠他下半輩子揮霍了。
這樣一筆錢,別說挨一頓打了,就算是砍一刀,隻要不死,就盧小嘉這樣光棍的性格,也會覺得值了。回過頭來的那一刻,盧小嘉擺出一副自認為燦爛無比,人間人愛,花見花開的笑臉來:“爹,我想了。”
許是盧永祥見慣了大風大浪,從血海屍山裏闖蕩出來的老將軍也被兒子那一副讓人生厭的媚笑弄得渾身不自在,心說:他這大兒子轉性子了?
不能夠啊!
盧永祥下意識的認為盧小嘉是在外頭惹禍了,來家裏避難來了。眼神不由地瞄向了掛在牆上的那把軍刀。自從袁大總統給他授了這把做工精湛用料考究可以適應戰場需求的指揮刀之後,倒是沒見過血,也沒有在戰場殺過人。倒是那把黃銅的刀鞘經常用,那是屬於盧小嘉的刑具,對盧永祥來說拿在手裏很順手。
給盧永祥當了三十年的兒子,自己家老爹的性格他是了然於胸。
老爹看向象征著軍隊至高榮耀的軍刀並不是留戀權柄,而是他要倒黴了。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老爺子手癢了。
反正對盧小嘉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盧小嘉硬著頭皮說:“爹,我沒惹事,最近你兒子忙著做生意……”
還沒等盧小嘉說到正事上來,盧永祥沉住氣,不動聲色地端著茶杯卻將嘴裏的茶水給噴出去了,臉色古怪的打量自己的兒子,隨機肩膀開始抖動:“哈哈……你還會做生意?”
看著老爹那瞧不起人,笑聲近乎魔性般的嘲諷,盧小嘉心說:“要不是打不過你,要不是你是老子的爹,真想抽你……
”
不過這個念頭也是隨機而過,他隻能等老爺子笑夠了之後,才能開口,不管是嘲笑也好,還是開懷也罷,反正是笑了,不至於在家裏劍拔弩張的誰也不對付誰,至少對於盧小嘉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範圍。
等到盧永祥笑夠了,才問:“多大的生意?”
“大概三五百萬吧!”
對於這筆生意有多大,盧小嘉心裏也沒底,他原本手裏有幾十萬,剩下的貨款是用銀行貸款支付的,原本他想要賒賬,可是南潯那幫人很固執,就是沒有賒賬這一條規矩。他才從銀行貸了一筆款子。當然不是他的麵子,才能貸出一百多萬的款子,而是看在盧永祥的麵子上。
可盧永祥不這麼想,兒子的本事他最清楚了,鬧事是一把好手,可做生意,沒長出商人的腦子來。他心裏咯噔一下,先入為主的把將盧小嘉強製安插了一個罪名,在盧大帥看來,也就是這樣的生意才值幾百萬的價值。
就在盧小嘉愣神的功夫,盧永祥已經把軍刀握在手裏,眼神如同看向待殺的小雞仔,怒吼道:“你把老子的軍火庫給賣了?”
盧小嘉當時的臉就綠了,用刀鞘他也認了,可是這一次盧永祥可沒有打算手軟,而是準備大義滅親。因為刀出鞘了,那雪白的冷冽,嚇得盧小嘉直哆嗦。
龍泉寶刀,見血封喉。
盧永祥這是要大義滅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