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感覺可真好!”王學謙不置可否的放下。
……
王學謙能夠權當這些往來電文為笑話看,權當是調劑一下工作之餘。再說他看這些電文也能感覺到自己已經融入了民國地方勢力這個小團體之中。
可有一個人卻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盧作孚一臉苦大仇深地離開了大帥府,在門口被熱風一吹頭更疼了。可他卻忍不住問陪同他一起來的杜月笙:“杜兄,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杜月笙覺得挺奇怪,雖然劉湘的要求沒有被滿足,而盧作孚也知道浙軍的坦克是進口來的,浙江還沒有生產坦克的能力,可以說壞一輛少一輛,根本就不可能賣給同行。
杜月笙詫異道:“你想要創辦民生公司的資金也有了眉目,連帶著川北鐵路的資金也找到了出路,你想一想,來上海的目的是什麼?”
“買船?”
“錢夠嗎?”
杜月笙這話絕對是擠兌人,要是錢夠,盧作孚還會在上海耽擱這麼久嗎?可問題是,手上的錢都已經投入在宜賓航線上了,想要開辟重慶,嘉陵江航線已經捉襟見肘了,滿打滿算就五萬大洋,還不是一次性都到賬,拿在手裏能用的也就是兩萬左右。這筆錢還不夠一艘鐵殼輪船的價格。
他的航運生意正在上升期,多少資本投入進去,都是不夠的。
不僅如此,盧作孚還有幾個強大的對手,怡和、太古兩家輪船公司在長江航運上的地位就不用多說了,但隨著英國工業品在民國的比重減少,這兩大洋行下屬諸多實業都受到了波及,輪船業就是其中之一。而隨之而來的是日本船運公司的崛起,這家通過兼並了大阪商船、日本郵船、兩湖汽輪……諸多日本輪船公司的企業,從創辦之日起,目的就是雄霸長江航運。其對手隻有三個,太古、怡和洋行,還有控製在盛宣懷手中的輪船招商局。
在創辦後的十幾年,總部設在武漢租界的日清輪船公司開始了航線的大規模擴張。隨著輪船招商局的沒落,太古、怡和洋行的停止發展。日清輪船公司在業務上漸漸趕超了其幾家競爭對手,而這一次,這家日本資本控製的輪船公司把目光頂上了長江中上遊航線,其直接的競爭對手就是創辦不到兩年的民生公司,盧作孚這時候還沒有成立民生公司,隻是有種擁有兩條江輪,並沒有創辦一家輪船公司的打算。
首當其衝的就是盧作孚在宜賓的航線,為了和其競爭,盧作孚不得不投入手中大部分資金加強宜賓到重慶的航線,可就算是這樣,日本人手段頻出的情況下,盧作孚的日子也不好過。
從王學謙這裏獲得承諾,對於民生公司來說,無疑是搭上了快車,其競爭力將大大的加強。
可問題是,他怎麼就稀裏糊塗的答應了王學謙的資本進入呢?
萬一到時候王學謙看他不順眼,要奪走民生公司的控製權,他該怎麼辦?
杜月笙就算是沒有聽出盧作孚的擔憂,也能看出來這家夥臉上寫滿了後悔:“老弟啊!我說你這擔心不是多餘嗎?王督眼界多高?那是放眼看世界的高人,會看上你這點家當?”
“我!”盧作孚發現麵對杜月笙的奚落,解釋也好,不解釋也好,都是徒勞的。
表麵上看,似乎真的是這個樣子,王學謙對於實業的興趣度不高,拿在手裏的企業都是成規模的,就鐵路來說,東方鐵路公司的營運路段已經超過了二千公裏,繼續開工的也有將近五百公裏以上,而且沿線都是江浙一帶,用外界的眼光看,最次的標準也是魚米之鄉。川北鐵路……算了,在川人眼中都算不上好地方,在王學謙的印象之中估計和一個詞非常貼近,那就是——窮鄉僻壤。
川北能夠蘇杭相比嗎?
絕對沒有可比性,華夏曆朝曆代,能比得過蘇杭地區富庶的要往上數一千多年了,打從唐宋時期,就已經是華夏經濟最為發達的地區。
其次就是輪船公司,王學謙連虞洽卿的遠洋航線都沒有興趣如果,更不要說自己派人去經營了,就算是大達輪船公司的規模也不是這個時代的民生公司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