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聲哀嚎,也不知道龍林從哪裏找來了一個哨棍打在了小野腿上的關節,疼地他冷汗直冒。想要掙紮著站起來,卻發現雙腿已經不受控製,然後一把太刀丟在他的麵前,小野認識正是自己的那把刀。知道這時,他才意識到站在他麵前的根本就不是兩個軍人,而是兩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動手吧,別讓爺們等久了……”
死……還是活下去?
任何人麵對這樣的問題的時候,都會有千萬種思緒從腦海中飛逝,心中如同一團亂麻。
沒有人想要死,在龍林第三次,並表示出很不耐煩地情緒,表示要幫忙的時候,小野臉色巨變,丟開了手中的太刀,臉色蒼白地道:“你們想要知道什麼?”
竹筒倒豆子般地將他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在此期間,王亞樵的臉色變幻了多次,等到小野說完。王亞樵沉思起來,消息的渠道讓他很憤怒,也很震驚。
小野不過是一個跟在大人物身邊打雜的小人物,可就算是他也知道了不少日本陸軍想要武裝幹涉山東的隱秘。
告訴盧永祥?
王亞樵一時不敢確定,盧永祥是否能夠頂住壓力,麵對齊燮元,乃至齊燮元背後的日本軍方,他還有北上的勇氣嗎?
心頭閃過無數的念頭,卻沒有一個能夠說服自己。想來想去,他不可能再繼續在揚州待下去了,看來要去南京一次。至少要試探一下盧永祥的態度。不同於其他的地方督軍,盧永祥周邊的政治環境極其惡劣,皖係已經不是那個控製著長江以北的龐然大物,而是潛伏在暗處,伺機尋找再次崛起機會的在野黨。
盧永祥就是直係高層的眼中釘肉中刺,要不是曹錕競選他賄賂了一筆巨款的話,說不定早就兵戎相見了。
而這次,他說什麼也逃不掉了。
看著那個叫小野的家夥,在說出了第一個秘密之後,這個原本傲慢的日本小軍官,就像是暴雨中的母雞,哆哆嗦嗦地蜷縮在一起,眼神驚恐卻又膽怯,似乎被嚇破了膽子。
王亞樵站起來,行動緩慢地走到了被小野丟棄的武士刀前,拾了起來,走到小野麵前,咬了咬牙將鋒利的武士刀往前一送,小野的眼珠子頓時像是要爆開一樣,平白大了很多,他不敢相信出賣了靈魂的自己最後還是逃不了一死:“為什麼?”
王亞樵麵無表情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殺人滅跡,對於王亞樵和他身邊的人來說,都是如同吃飯一樣簡單和容易。很快現場就被清理了一遍,並灑上了生石灰粉,空氣中的血腥味衝淡了一些。王亞樵對龍林說道:“你跟我去一趟南京,告訴餘旅長,我不在的時候讓他全權負責第二師的日常事務。”
“大哥,去南京幹什麼,軍事會議都已經開過了,我們剛從南京回來啊!”龍林不解,他不覺得小鬼子的計謀能得逞。因為在南京他和王亞樵都感覺到盧永祥並沒有和齊燮元死磕的打算。
裝裝樣子的打仗,也能打的聲勢浩大,卻不用死那麼多人。
王亞樵沉聲道:“如果小鬼子真的想要幹預山東,鐵了心給齊燮元當靠山的話,這場仗不管怎麼打,都不能善了。”
“可是盧大帥不再南京了呀!”
王亞樵愕然道:“去那裏了?”
“大哥你忘記了,在南京的時候盧大帥是什麼心思你難道不清楚,他根本就不想和齊燮元決戰,甚至連開戰的心思都沒有。要不是被逼無奈,連第二師都不會開拔。這場仗真要打起來,盧大帥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外援,盧小嘉那天在夫子廟和你吃飯的時候不是說過一嘴,大帥要去上海向浙江借兵嗎?”
王亞樵的腦海裏浮現出王學謙的樣子,本來他是不太看得起王學謙這樣的富家子弟,似乎從出身那一刻就高人一等,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不吃苦很難有所成就。
可王學謙卻出人意料的在短短的幾年內,打下了一片偌大的地盤,讓任瞠目結舌。
而且王學謙這個人明事理,或許能夠說得通。
要是王學謙知道自己在王亞樵的印象中是個好人,一定會長長的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