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海軍總長薩鎮冰大帥很不地道的從女婿王助這裏拿到了水上飛機之後,就撒手不管馬尾的飛機製造廠了。再說了,就算是他想管,也沒有辦法。因為缺錢,這可不是每年投個萬八千的就能弄好的。沒有幾十萬,做起來都是畏首畏尾的。
這已經不是清朝時期,甲午戰爭之前,清朝每年投入海軍的費用在300萬兩白銀左右,比日本的都要多。養一個每年耗費十萬兩白銀的海軍的水上飛機製造工廠也沒有什麼問題。可惜,當時可沒有這玩意。到了民國,有點軍費都供養陸軍了,根本就沒有海軍的份額。海軍的日子就越來越艱難起來。
一度給人一種有奶便是娘的感覺,誰給軍費就聽誰的,就跟著誰打仗。
就如前海軍總長程璧光帶著九艘戰艦叛逃北洋海軍,來到南方的廣州。當時孫大先生正好在位,擔任非常大總統,主政廣東一省。程璧光的到來卻是給孫大先生帶來聲望上的頂峰,但要命的是,孫大先生當時也沒錢。程璧光離開北洋海軍,有出於他麾下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南方籍貫,以福建為最多,思鄉之情難以言表。
同時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的艦隊已經很久沒有領到軍餉了。
這才是他南下的主要原因,想要養海軍,一直以來都不便宜。如果士兵長期無法獲得軍餉,軍心思變,最終不管是叛逃,還是兵變都不是艦隊司令願意看到的。
可來到廣州之後,程璧光依然沒有拿到足夠的軍餉,讓他穩定軍心。
十萬元的經費,對於孫大先生也是極限了,可是對於一直艦隊來說,杯水車薪。這不是一支隻有護衛艦的小艦隊,而是擁有巡洋艦的主力艦隊。這引起了程璧光很大的不滿,而這時候兩廣巡閱使陸榮廷派人來聯係程璧光,答應給他一百萬大洋,用來養艦隊。
雖說程璧光沒有最後答應,但他畢竟心動了,這引起了‘國黨’高層的極大恐慌。
一旦程璧光帶著艦隊投靠了桂係軍隊,那麼對於孫大先生來說將是滅頂之災。於是一場刺殺行動,從觀音山的總統府開始謀劃,最後在廣州街頭發生。這場悲劇直接導致海軍對‘國黨’開始懷疑,甚至怨恨的情緒。
民國的海軍就是如此艱難,北洋的海軍更加艱難。
薩鎮冰其實也不想讓女婿難堪,畢竟王助放棄美國的優越環境來到民國,本身就足以讓人敬重。但卻留下了一副爛攤子,交給女婿自己去頭痛,做老丈人的臉上也無光。可他也沒有辦法,北洋軍政府連陸軍都養地費力,哪裏還有心思去管耗費驚人的海軍?
無形之中,王學謙當了一次接盤俠。
而這個盤子就是福州的船務局,它很不幸的被北洋高層拋棄了。而福州的馬尾船務局不像在上海的江南製造總局,即便不做輪船業務,也能做槍炮生意,甚至還可以給五金商人加工零件,獲得喘息的機會。在福州,僅有的工業就是船務局,完全靠著財政支撐才能過下去,一旦失去了財政的支持,隻能坐死。
船務局鬧事,多半是因為飯碗不保的原因。原先李厚基當督軍,雖然海軍無法從燕京拿來足夠的經費,但是馬尾船務局還是在福州。李厚基總有事求到對方頭上,還能化緣一些。
王學謙入住福建之後,這種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了。
因為寧波也能修造船廠,而漢陽鋼鐵廠也已經開工,聽說已經更換新機器。民國的鋼鐵需求還是很旺盛的,基本上市麵上有多少,就能夠消耗多少。馬尾的鋼鐵廠和漢陽鋼鐵廠相比規模小的就像是作坊,自然也用不到了。
加上機器陳舊,人員不整,對王學謙這樣的人來說自然失去了吸引力。
不同於李厚基,王學謙名下就有不少工業產業,加上鐵路的興建,更是讓他的經濟實力深不可測。馬尾已經是個破落戶,還能會如這位浙軍王的眼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