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岹在短暫的吃驚過後,突然變了一副樣子,咬著牙道:“反正明天就要死了,我不說你能奈我何?”
“明天?”戴笠冷笑道:“我敢保證明天白岹一定會死,但你會不會死我就不知道了。”
“什麼意思?”
“你可以活著,但生不如死,但是明天必須要有一個人代替你去充當那個犯人,那個替死鬼可以是一個倒黴的流浪漢,也可以是一個死囚,活著在監獄裏的任何一個人……”
“你這是草菅人命!”
“算不上。”戴笠接著說:“不過我知道你有一個妹妹,還有老爹都去了上海租界,不過不用擔心,我大哥是杜月笙,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的妹妹和你團聚之後,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妹妹被賣到南洋,夜夜當新娘。你老爹雖然是個病秧子,但賣到礦上也是可以的……”
聽到這裏,白岹……或者說夏天典的眼神完全變了,他絕對想不到戴笠會對他的調查會如此的仔細。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
“夏超埋在你身邊的人,別告訴我沒有,至少會有兩個以上的人給你傳遞消息。另外,你鼓動白婉到底是為了什麼?”
“夏超?”
“你不會連夏廳長都不認識了吧?他可是你的同鄉,你出現在王家老爺子身邊,總不會和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吧?”
“我不知道……”
戴笠笑了,笑的囂張至極:“其實我已經把你家人都請來了寧波,要不我先讓你們團聚?”
“戴笠,你不是人!”
兩個多小時之後,戴笠離開了牢房,然後匆忙的進入了王學謙下榻的院子,將一份口供遞給了陳布雷。
之後,陳布雷叫他麵見。
王學謙看著口供,他甚至都覺得口供上的內容有些荒誕,白岹竟然已經死了,而出現在王家的那個竟然是冒牌貨,始作俑者卻是警察廳長夏超。
可王學謙寧願相信這些都是真的,夏超是他一直想要拿下,卻沒有辦法估計的前浙江高官之一。這個家夥的身份很複雜,早期光複會的成員,‘國黨’元老,和周鳳岐的關係表麵上一般,但很可能有勾結。可惜,一直沒有證據證明夏超的罪名。
沒想到查了一個白岹,竟然把夏超給引出來了。
王學謙真的無從猜測,是太走運,還是戴笠的故意為之?因為夏超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戴笠名義上的上司。
夏超和王家也有些交情,他這樣做,反而會對自己很不利。尤其這家夥還是章太炎的朋友和曾經的‘戰友’,在‘國黨’內部的高層也有往來,當然也投靠過北洋實權派。加上文化界也有不少人和他是朋友。這樣的人對於政客來說,是非常難下手的,社會影響力很大,一旦被捕,會牽扯出一長串的人來。
夏超對王學謙來說就是一個長滿刺的刺蝟,在沒有露出破綻之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動的。
但看著名單上的一串名字,王學謙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王家的宅院裏都有夏超的人,還不止一個。好在王學謙的身邊沒有夏超的人,要不然隻要一個亡命之徒,他的安危就兩說了,這個家夥到底想要幹什麼?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王學謙皺眉舊舊沒有開口,沉默了足足有幾分鍾的樣子:“把這個人留一留。”
戴笠貼心道:“已經準備好了備用的人。”
“馬上派人控製夏超的行動,找個機會抓捕。”王學謙剛說完,卻搖頭道:“不妥,不妥!”
“先生,您看讓夏超去上海出差,他要是心裏有鬼的話,肯定會選擇乘坐輪船,而不是火車。因為火車上有警察局的暗探,他也是清楚地。隻要他乘坐的船沉了,救援的時候失蹤幾個人不足為奇……”
王學謙聽明白了戴笠的建議,隨即點頭應允道:“你親自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