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響了房門之後,王學謙對妻子寬慰的笑道:“抱語真先去車上先去等著,我等會兒過來。”
陳婉怡還算鎮定,但也被丈夫的臉色嚇的不敢說話,她自從認識王學謙以來,從來沒有看到過王學謙的臉色如此難看,鐵青的臉色,加上平靜的語氣,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就算是族裏的兄弟王學禮,也是不敢吭聲,就在不久之前,王學謙下了一條命令給寧波的警備司令王庚。
港口軍管!
王庚接到的命令是通過電台接收的,情況緊急,作戰參謀直接闖到了王庚的辦公室,將電報放在了王庚麵前。看著這份簡短中透著火氣的電報,王庚愣了愣神。
隨即想到了一個人,白岹。
和戴笠不同,王庚見到白岹是躲著走的,並不是怕對方,而是惹不起這種小人。另外他這個人心思重,深怕沾染上裙帶關係,讓王學謙看輕。本來,他就擔心自己在浙江的日子會不好過,尤其是麵對幾個軍界的將領,他是最沒有底氣的。
警備司令部在寧波有一個團的兵力,加上預備役的軍官和士兵,人數不少,但戰鬥力不強。
拿起電報,王庚發了發狠道:“二級戰備,實彈發放,全團跑步去港口。讓警衛連上汽車,封鎖港口所有的道路。”
參謀不明所以,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司令,出事了?”
王庚也是一臉的無奈,心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冷冰冰的甩下一句話,拿起配槍就出門:“要地震了。”
他也是知道王學謙行程的五個人之一,因為有軍艦要抵港,會提前告訴當地駐軍,避免不必要的慌亂。可就是沒有想到的是,最後卻變成了動用駐軍的地步。
白岹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坐在碼頭上,邊上還有會來事的手下搬來的茶幾和一壺熱茶。
坐著,坐著,他似乎感覺到不太對勁。沒別的,太安靜了,而不遠處的軍艦,也放出小船,軍艦上的炮衣被拿下來,竟然在封鎖港口。一千多噸的驅逐艦,在海上,是個不起眼的小螞蚱,可是麵對毫無反抗之力的港口,絕對是無敵的存在。
白岹有種後背發冷的驚悸,口幹舌燥的對一個手下低聲道:“趕快給我妹子發電報。”
“局座,怕什麼,這裏還不是您說了算。就算是市長的麵子,在您這兒也要打折扣。”收了個沒有眼力界的小弟,倒是沒有什麼。可明知道踢到鐵板上了,還要硬撐著,白岹還不至於這麼傻。
不免臉色有些不快道:“讓你去就去,囉嗦什麼勁?”
手下剛走不久,數十輛汽車開進港口,帶頭的是一輛轎車,後麵一溜的都是刷著綠漆的軍車,滿滿登登的都是當兵的。
汽車停下之後,士兵跳下汽車,開始布置警戒,這一刻,白岹就是不知道船上來的是誰,估計也猜到了。原本他還以為是浙江軍界的將領,他倒是猜對了,如果說督軍也算是將軍的話,他的聰明至少能夠打9分。
沒有其他的可能,船上隻能是王學謙。
而剛才他還調戲了一下船上下來的那個女的,王夫人的可能性不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要是遇到這麼倒黴的事,估計王家的白姨娘也救不了他,甚至白婉都要自身難保。
想到這一層,白岹的臉色更是蒼白了一些。
他甚至有打算,親自向王學謙認錯……
就算要被關押,隻要妹妹沒事,他也不會遭太大的罪,總會放出來的。
就在他咬著牙,臉色陰晴不定的時候,看到了戴笠的汽車一陣風似的,衝進了旅客碼頭,而周圍的士兵立刻圍上去,槍口最準了戴笠。本來應該是比王庚提前到的,可戴笠被街頭慌亂的人群給耽擱了,汽車堵在路中間,這才來的慢了一些。
王庚見是戴笠,他是認識的,也知道是王學謙心腹,揮手示意讓士兵散開。
而戴笠直接衝到了白岹的麵前,惡狠狠的喝道:“開槍有沒有傷人?”
白岹都快被嚇的哭了,他哪敢殺人啊!殺了人,他還能有命活嗎?急忙搖頭。
戴笠也是氣糊塗了,臨了還罵了一句:“不開眼的東西!”
一把推開白岹,急匆匆的就想要從船舷的扶梯上登船,可是卻被攔了下來。對方生硬的回了一句話:“沒有命令,誰也不能上船!”這時,陳布雷從船上的指揮塔下來,看到軍隊來了,就按照王學謙的吩咐來到船舷的扶梯,下船問道:“誰是王庚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