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任性】(2 / 3)

“哦,你覺得孫大先生出言反駁?”

陳布雷抿著嘴,思量了一會兒才搖頭道:“不可能的,國黨之內還沒有人能夠有這水平。真要去反駁,很可能會自取屈辱。”

“這文章真這麼厲害?連反駁都很難。”王學謙懷疑。

陳布雷起勁道:“確實很難!”

“有多難?”

王學謙難得對‘國黨’在宣傳口徑上的戰鬥力有所關注。

陳布雷道:“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估計就是梁公自己寫這樣的文章,都要個把月逐詞逐句的斟酌用詞,就算少,一周時間也是需要的。這是一篇駢文啊,上下工整,前後押運,四六成句,不花點功夫,哪裏會如此朗朗上口?文壇自古像王勃那樣,隨隨便便就能寫出《滕王閣記》的牛人,上下兩千年,也就那麼一位。”

“這麼厲害?”王學謙還無法理解這些文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呢?“你是說梁公這篇文章都是已經寫好了,就等著孫大先生倒黴,然後稍微改動一下,貼他臉上?”

末了,王學謙還不得不佩服一下:“這也太陰險了!都說梁公是個寬厚的長者,長者就這麼辦事啊!”

陳布雷麵色古怪,其實他很想說,文人都是這樣的。

再說梁啟超,被‘國黨’的人叛徒、叛徒的叫著,從光緒帝,然後投靠袁世凱,之後在馮國璋、黎元洪、段祺瑞的政府中,都擔任著重要的角色,話說人中呂布也不過認了兩個幹爹不是?

另外他還是滿清的擁護者,皇權在梁啟超的眼中並非毫無用處的。

見天的別人這樣罵,梁啟超就是為人再厚道,再心寬,也架不住盼著孫大先生倒黴。提前寫好一篇文章應景,也不算太過分吧?其實,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矛盾並非這麼深,隻不過身邊人過多的抨擊對方的陣營,才變得越來越難以解開。

“看來梁公的心眼也不大。”

陳布雷很想為梁啟超辯駁一二,至少梁公在讀書人的心目中,形象還是非常高大的。可問題是,讀書人的心眼都是很小的,遇到個把仇人,天天恨不得對方倒黴。

但凡聽到對方過上好日子,一天比一天發達,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也是自然而然的,沒什麼好奇怪。當然,也有少數人除外,或者這個少數人前麵還要加一個字‘極’,來表示謹慎。

不過這樣的解釋,等於是把自己也搭進去了,他陳布雷也不是那樣磊落無私,就算私心作祟也很難把自己歸結為‘極少數人’中間去,多半是要分到大部分人中間的。最後,他隻能用點頭來表示立場。顯然,陳布雷也不大願意承認,自己的心眼不大。

就停泊港口,補充淡水,補充燃料。加上廚房需要的新鮮蔬菜,當天的肉類等不容易保存的食材,去市場采購也不會太麻煩。

要是港口的碼頭正好有空閑的話,應該不會很費事,半天肯定足夠了。

等到燃料補充完成,隻等淡水裝船之後,就會離開。

可是一份請柬,可能會讓王學謙在香港耽擱一天,送請柬的人是港督府的一等文書,地位在港督府算是比較高的。雖然人沒有上船,但在碼頭上的汽車裏等回話。

“哪裏的請柬?”王學謙問。

“是香港總督司徒拔。”陳布雷說話間,將請柬遞給了王學謙。

王學謙接過之後,掃了一遍上麵的文字,嘟噥道:“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來民國從事外交的西方人都喜歡給自己起一個中文名字。骨子裏是一個比一個更刻薄。”

隨手將請柬仍在了紙簍裏,不管去不去,這份請柬對他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

隻要他答應去,港督府的汽車肯定回來接他,有沒有請柬一樣都能進入半山上的兩層小白樓。

“這個司徒拔我不太喜歡!”

這個世界說一套做一套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一個司徒拔,還是少一個。可司徒拔這人從骨子裏冒出的傲慢,會給人一種很難接觸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