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的,第二天就把場子給找回來了。
沒本事的,隻能躲在背後幹瞪眼,就算把眼珠子瞪瞎,也無濟於事。
前者如魯迅,屬於太祖說的,與人鬥,其樂無窮的主;後一種如孫大先生,主要分對手,不過梁啟超的戰鬥力太強,‘國黨’上下都隻能幹瞪眼,生氣,憋屈,狂躁,最後把自己憋的暈過去了。
當年梁啟超就說了六個字——‘遠距離革命家’,來諷刺‘國黨’主要成員窩在新加坡。逼的‘國黨’核心成員汪兆銘隻身一人去了京城刺殺攝政王,足可見這位有多厲害了吧?
說起來,他們兩個還是同行,年輕的時候都是學醫的學生,學成之後卻又都不務正業的主。魯迅當了教授,這是誰都知道的;而孫大先生當了‘大炮’,宣揚連他都還迷糊的民主,當然有人宣揚總比沒有人宣揚要好得多。隻是大家都是學醫的,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孫大先生當然不會死,也不會這麼容易死,這位的心智已經在千百次的失敗中,磨練的宛如磐石,要是梁啟超憋著壞的等著這麼一個好機會,他也不至於被一篇文章給氣暈過去。
一顆桂圓大小的安宮牛黃丸,打開蜂蠟之後,刺鼻的味道充斥在房間內。
還沒等掰開嘴,把藥服下去,孫大先生就虛弱的醒過來了。看了一眼拿著藥丸,手足無措的陳群,無力的擺了擺手道:“我沒事。”
“先生,您剛才都暈過去了……”
“我說了,我沒事。”孫大先生哪裏願意承認這等醜事,被一個他看不上的滿清的遺老遺少給氣個半死?最後還在部下手忙腳亂之中醒過來,這不是坐實了梁啟超文章中說的嗎?
這不能認。
打死都不能認。
孫大先生麵對梁啟超,確實心頭難以燃起反擊的心思,說不過對方,罵戰,就更不成了。這口氣,暫且忍下來,也隻能如此了:“你們都下去,讓我休息一陣。”
說是休息,其實是想要靜一靜,報紙上很快就會長篇累牘的說起廣州城發生的事。‘國黨’再一次鬧分裂,陳炯明兵變驅趕‘國黨之父’孫大先生。
諸如:孫某人再次逃跑入上海租界!
‘國黨’分裂之後,孫大先生再無號召力……
之類的文章肯定會鋪天蓋地的襲來,而‘國黨’要想重塑形象,就隻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拿下廣州,占領廣東,驅趕‘首惡’陳炯明。更讓他緊張的是,陳炯明並不是一個蠢人,和孫大先生一樣,他也麵對了一個死局,一個不死不休的死局。
他隻能保住廣東,才能讓自己不至於被人們的唾沫星子淹死。
一旦失去了政權,他將什麼都不是。
而剛剛抵達香港的王學謙,就命人購買了市麵上能夠買到的所有中英文報紙。英文報紙倒是簡單,隻不過是西方人對這次事件的看法。而中文報紙更多的是罵戰,政壇上的罵戰,文人之間的罵戰,還有就是明星富豪之間的感情糾葛。
他的船隻是在港口停泊一段時間,補充一些淡水和油料就離開。
因為駐紮在維多利亞灣的英國艦隊是不允許民國軍艦進入海灣的,所以作為船隊護衛艦的驅逐艦還在公海上飄著呢。
在遊輪上的書房裏,王學謙也看到了梁啟超的那篇文章,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這個梁啟超,果然才學高深,這要是讓孫大先生看到了,估計要被氣出個好歹來,也不是不可能。甚至,陳布雷在一變看文章的時候,‘吱吱’的笑起來,想要忍住,卻沒有能夠忍住的樣子,偏偏又像是房間裏鬧耗子似的。
對此,王學謙也隻能暗自搖頭。
不會是自己招攬陳布雷太早了,以至於這位的大腦還沒有完全開發?
明明是一個很穩當的人,最近讓人越看越不明白。
“先生,這次梁公可太不厚道了!梁公的文章都是全天下的讀書人都等著看的,這文章要是一出來,哪位孫大先生就要成為古今傳奇名人了。更促狹的是,誰都知道這篇文章是梁公寫給孫大先生看的,可這位還硬是在文章的結尾之處,寫上很多解釋的話:比如長信君子之類的,深怕對方看不懂,來問他似的,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