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就是,滬江大學是基督教教會創辦的大學,用的是美國的教學製度。教授也有不少是美國聘請,隸屬於美國聖公會。
“是不是那個穿白西裝的?”
下午兩點多,列車一如既往的晚點,旅客陸續從車站,領著行李走出來。陳布雷和鍾文豹都伸長的脖子,踮起腳尖,目不轉睛的盯著出口的旅客。
時不時的指著看上去很洋氣的旅客,向王學謙求證。
王學謙定睛看了一眼,立刻搖頭,幾次之後,王學謙也隻能稍微透露一些:“我的那個同學長的並不高大,記得應該看上去有些消瘦,你們肯定認不出來。”
王學謙卻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費力的提著行李箱,正探著頭,往火車站的出口走來。
“來了!”
陳布雷心說:“放眼望去,沒有一個人長的像是哈佛畢業的,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居多。到底是哪一個呢?”
庚子留美學生是考試考出來的,又不是選美選出來。長的稍微砢磣一點,也是沒有辦法。其實衛挺生也不差,不過和王學謙相比,個頭矮了半個來頭,一米七左右的樣子。
臉看上去很正經嚴肅的樣子,乍一看,像是前朝的老秀才。其貌不揚,但他確實是公費留學學子,哈佛博士畢業的學霸。
“琛甫!”
“子高!”
“聽人說你回國了,試著給你寫了一封信,沒先到你真的來接我來了。”
“怎麼,信不過我們的患難之交?”
“哪有啊!就是拍你子高,忘了我這個朋友。”
當司機當然要有司機的覺悟,鍾文豹緊跟著王學謙接過了衛挺生的箱子:“先生,我來拿吧?”
“對了,琛甫。你怎麼在國立東南大學了?我記得你當初好像是要去京城。”王學謙有話沒話的問了一句。
衛挺生沒在意,反倒是笑著說道:“怎麼,子高你動心了?”
“哪有,不過隨口問問。”王學謙隨意道。
衛挺生壓根就沒往王學謙打探他近況的方麵想,反倒竹筒倒豆子般的都說了出來:“教育部新籌辦的一所國立大學,今天秋天準備開始招生。你可不知道,學校就創辦在南京高師,一溜的水嫩妹子,在校園裏胡亂拍一些照片,出去就能當媒婆。胡適這家夥還死活不信,羨慕死他!”
早年的時候男女是不同校的,王學謙也沒見過民國時期的師範大學的學妹的風采,頓時被勾起了興趣,一臉的羨慕相:“真的啊!”
“你不信?”衛挺生似乎生氣的瞪眼道:“我能騙你嗎?衝著我倆當年在太平洋上吐地球一臉的交情,也不能用這事來消遣你不是?雖說國立東南大學是新籌辦的大學。但是和高等師範在同一個校區,風景優美,加上自古金陵出美女,這能有假?”
像衛挺生和王學謙這樣的,出國的時候才十六七歲,什麼也不懂。
等到什麼都懂的時候,已經被課業壓得喘不過氣來,在美國憋了十來年,辛苦的很,回國了,頓時如魚得水。男未婚,女未嫁的,完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這話聽在陳布雷的耳中,簡直就是找暴雨狂風中肆虐的天地一般,將他對留美學子高富帥的仰慕之情,一下子碎裂成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就剩下了紮人的心如死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