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的事,就變味了。
證券所還沒掙錢,這個張人傑就跳出來,想要抽調大量資金支持孫中山。這事本來是說好的,但是具體資助多少資金都沒定,張人傑倒是光棍,他本來就籌了幾萬塊錢,也不當個事。可股東們的資金加起來有五百多萬,怎麼可能便宜了孫中山?
一來二去的就吵鬧了起來,說起來,這事端都是這個張人傑給鬧出來的。
聽到這些隱秘,王學謙也有些唏噓,原本他對證券公司非常有興趣,有心投資一把,可虞洽卿唉聲歎氣的這麼一說,這才明白,這哪裏是個聚寶盆啊!簡直就是一個是非窩。
不過,張人傑,他確實沒有聽說過,但是對這個人產生了一點興趣,問:“虞叔,這個張人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世家子弟分為兩種,王學謙這樣的是中興之人,能光大門楣的精英。但更多的是那些性格激進的豪門公子,憑著喜好做事,還一副趾高氣揚的,似乎全世界都欠他們似的,張人傑就是後一種。
“人傑這個字,好像是孫先生給他提的,我也不太清楚。名增澄,字靜江。其父張寶善,你可能沒聽說過,但你父親熟悉。不過好像聽說,他跟家裏頭的關係鬧的挺僵的,所以,他也不太願意談起家裏的事,反而對革命非常熱心。他哪裏知道,孫先生的脾氣,有錢便是……” 虞洽卿高興過頭了,一時間也想起,他這話說的不太妥當,立刻轉移話題道:“最近,你朱伯伯老了很多,有時間多去看看他。老人家念舊,看到故人,會開心的。”
“過兩天就去。”王學謙點頭答應道。
說起來朱葆三也是冤,年紀大了,腦筋就轉的慢。去年,因為巴黎和會上,英法兩國默認了日本占領山東的事實。
當時在北京,天津等地,發起的學生運動,立刻將矛頭指向了段祺瑞政府。
而當時的朱葆三因為誤聽誤信,公開在報紙上發言,認為國民政府應該派人跟日本人談判,從而妥善處理山東問題。原本,老人覺得合情合理,做生意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可是,日本人擺明了是想要吞並山東,能幹嗎?原本理直氣壯的國人,一下子變的名不正言不順,好像還理虧了似的。
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尤其是,當時朱葆三還是上海總商會的會長,全國總商會的副會長,地位超然,說話很有分量。可這下子,卻像是熱油鍋裏潑冷水,一下子炸開鍋了。
站在輿論風口浪尖的朱葆三等到他回過味來,已經是無法挽回,被一口一個漢奸的叫罵著,頓時給氣的一病不起。總商會會長的位置也不能坐了,隻好將位置留給了虞洽卿,自己隱退。
聊了一個下午,東拉西扯的,虞洽卿也知道王學謙是今非昔比,有心提攜,但是他的格局也無法容納王學謙的才幹。不如讓他自己去闖蕩。
將近傍晚的時候,仆人敲門詢問:“有幾位客人還沒走。”
“讓廚房安排晚飯,我等一下作陪,吃完了繼續吵?” 虞洽卿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仆人,尷尬的看著王學謙道:“子高,本來我說什麼也該留你的,如果你不怕吵鬧的話……”
“算了,晚上我還有飯局,就不在您這兒叨擾了。”王學謙最怕這種無休止的吵鬧,連連擺手道。
“對了,你回國後,身邊需要人才嗎?”
臨走,虞洽卿渾不在意的問了一句,有一個能幹的手下,當老板的能省下不少的心思。
“虞叔,您手上有人才?”
王學謙眼前一亮,他手上能用的人才不多,這些天被秘書的事給鬧騰的,早就想要招攬一個能幹的手下。但是苦於沒有合適的人才。
虞洽卿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也是我們寧波人,老家在慈溪。年紀比你癡長幾歲,但是文筆很好。早年在報界有不弱的名頭,不過去年他發妻難產死了,留下一個女嬰。這孩子性情大變,不過要是當秘書用,肯定是夠了。”
王學謙臉上故作驚訝的奇道:“這人是誰啊?能讓您這麼誇,顯然不俗。”
“姓陳,名訓恩。如果你看報紙的話,看到撰稿人署名布雷的就是他了。” 虞洽卿不過是看在同鄉的麵子上,才推薦陳布雷:“不過最近他剛來上海,還在找事。”
“陳布雷?”
王學謙瞪大了眼珠子,心中一陣狂喜,這個秘書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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