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跟著前麵人的步伐進到了南夏寒對麵的牢房,走了許久,她苦力支撐的身子早已癱軟,她歪身伏在幹枯的雜草上,動彈不得。
牢房門口嘩啦啦的鐵鏈聲響起在耳邊,蘇瑾知道,這一日,她也成了階下囚。
“怎麼?踢了你那兩腳,身子骨就不行了?”對麵的牢房裏傳來男人戲謔的聲音。
蘇瑾不想理會,也沒了力氣理會,是她讓南夏寒險些丟了性命,如今她也算是以命換命救了他,如今誰也不欠誰的了,所以她也不想再與南夏寒有什麼瓜葛,即使同住屋簷下,也可裝作陌生人。
抬手攏了攏耳後青絲,支撐著身子起來匍匐著倚靠到了牆背,合起了眼眸。
南夏寒的眼裏閃過一絲精光,這女人,居然敢無視自己,額間蹙起的青筋又驟然落下。
“嗬!真不知你是如何進的遼王府。”
蘇瑾慢幽幽的睜開眼眸,南夏寒看不清蘇瑾的神情,隻聽沙啞的聲音響起,“那王爺,休了我便是。”
說完這句話,蘇瑾心裏的傷口忽然像被撕裂開來,疼痛感在心底橫衝直撞,曾經她把朝朝暮暮當做執手一生,然後被現實告知,自己始終愛的那個人根本不信自己,當愛失了信任,跟要了自己的命又有什麼分別。如今,她麵對南夏寒久了,把他對自己的關心不斷暖化,把繾綣一時當做可以重新被愛一世,然後她錯了,愛本就是深淵,跌下去除了萬劫不複粉身碎骨,哪裏還剩下別的。
難得現在南夏寒沒了之前的記憶,也可以將這段孽緣斷了罷。
“我若是不呢?”男子莞爾的聲音像是丘壑深處山穀裏的泉聲,讓人隻顧的聲音卻忘了考究說話人的語氣。
蘇瑾的眼球向外散了散,眸子裏似是含了春水一般清波流盼,朱唇輕啟“王爺請便。”
近六月,揚州城桃花泛濫,郊外的桃樹開的更盛,陣風吹過,便下起了漫天的桃花雨。
女子立在江畔,江風吹亂了三千青絲,纏在她的臉上,掩了那姣好的麵容。男子從身後過來,環手將女子攬進了懷裏。
“江邊風大,你傷勢未好,怎得在此吹風?”話語雖是責備,但語氣裏卻充滿了寵溺與心疼。
穆齊將頭靠到了男子的肩,雙手攬上了男子的腰,“也不知夫人過的怎麼樣了。”
慕容烈低頭看了看懷裏的穆齊,將她的肩攬的更緊了,“你為了她連姓名和清白都丟了,她卻不見蹤影,她不顧念你便罷了,你怎還有心去想她過得如何!”
“但夫人救過我!”
慕容烈心頭一震,心裏的愧疚感頓上心頭,“對不起!”
穆齊知道慕容烈是在責備自己當年把她丟下,便緊了緊手上的力道,沒有再說話。
“曦兒,把名字改回來隨我去燕國吧!”
“還是算了。”
慕容烈鬆開女子的肩頭“為什麼?難道你還想回那個女人那裏去?她隻是在利用你,你跟我回去享受榮華富貴難道不比為人賣命強嗎!”
說完慕容烈看著穆齊掛上心酸的眼眸,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語嚴重了些,想要再向她歉,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