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南夏寒和南宮瑾便早早地等在了清揚樓的後門。蘇瑾撇了一眼南夏寒特地為她準備的轎輦不著痕跡的冷哼一聲,直截了當的鑽了進去。由於是秘密進京,蘇瑾特地囑咐了清揚樓的一幹人等一切照舊,不與送行。
一路的相安無事讓蘇瑾心裏更多了幾分慌張,就連一向話多的南宮瑾也淡漠不言。從揚州到京城,路途遙遠,等蘇瑾看到閃著金光的“遼王府”三個字時,已經是第六日的申時了。
南夏寒吩咐府上的人把蘇瑾帶到西苑的廂房,管家恭迎上前,南夏寒吩咐道:“派兩個手腳輕巧的丫鬟過去伺候蘇小姐沐浴梳妝,一個時辰後進宮。”。
“二哥,你當真要帶她進宮?”書房裏,南宮瑾仍是不敢相信,為何他那一向不近女色的二哥,忽然非要進宮請命,封一個青樓老板做王妃。南夏寒眸子閃了閃,點頭稱是。
南宮瑾有些急了“論容貌,蘭寧公主比蘇瑾要美上許多,論家世,蘇瑾隻是一個小小的青樓老板,而且,這次和親,最重要的是為了二哥以後能夠繼承大統,母後才煞費苦心幫你……”
“住口!”南夏寒猝然打斷了南宮瑾“宮瑾,虧你自小還是在皇宮長大的,怎可這般口無遮攔,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能說出口?”
看著南夏寒陡然淩厲的眼神,南宮瑾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足以讓他和二哥被冠上謀權篡位的罪名。“二哥,我隻是不明白。”南夏寒看了一眼一旁斂下眉眼的南宮瑾,“有些事,還是不明白的好。”
由於南宮瑾還未有自己的宅邸,暫時住在宮中,所以先一步回宮。
南夏寒也稍加修整,拂去一身的疲乏和灰塵,去到西院想要看一眼蘇瑾收拾得怎麼樣了,前腳剛踏入西院便迎上了已經梳妝打扮好的蘇瑾。南夏寒怔怔的望著麵前的女子,一襲水藍色的輕紗長裙,外罩一件白色的蠶絲薄紗,烏黑的發絲隨微風清揚,麵若桃花,眉如遠黛,眼波橫陳,唇如點絳。未以薄紗罩麵的蘇瑾讓南夏寒挪不動腳步,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南夏寒不自然的咳了幾聲。“今晚入宮,一切按我說的做,如有差池,恐怕誰也幫不了你了。”
相處幾日,蘇瑾已然察覺到南夏寒似乎知曉了她的身世故事,但又不敢往下斷言,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點點頭,隨南夏寒一同進了宮。蘇瑾望著雄偉的皇宮,高築的宮牆,心中一陣刺痛,這不並不是她第一次入宮。
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仍然忘不了第一次入宮時的情景,那是慶豐一十四年的冬至,雪下得很大,正趕上皇貴妃容清誕下皇子,容清是帝君南淳最鍾愛的一位妃子,在此吉日誕下皇子,他自然欣喜不已,於是便下旨宴請群臣,而那時的她還是將侯府的二夫人,作為臣子女眷參加了這次的宴會。
那時他是愛她的,而她是幸福的,隻不過,男人都是喜新厭舊……蘇瑾回憶著種種,心中一陣鬱結,南夏寒見一旁的蘇瑾神色異常,開口詢問道:“怎麼?身體不舒服嗎?”蘇瑾拉回了思緒,對上身邊人詢問的眼神,“沒事,初次進宮,有些緊張。”
南夏寒嘲諷的笑了“想不到一向冷靜的蘇老板也會有緊張的時候。”蘇瑾橫他了一眼,不願計較,索性不再吱聲。
晚宴設在明景殿,但按照禮數,應該先去南夏寒得母妃,也就是德妃的寢宮承德宮請安。剛進承德宮,便聽見屋裏傳來陣陣歡笑,不等蘇瑾多想,南夏寒早她一步踏進殿中,屋裏響起奴才的通報聲,蘇瑾隻好趕緊追隨其腳步踏了進去。
“兒臣給母後請安。”“蘇瑾見過德妃娘娘,娘娘千歲。”
“快起來吧”南夏寒伸手摻了蘇瑾一同起身,蘇瑾循聲望向德妃,時隔六年,她還是那樣的雍容華貴,容貌精致,在她的臉上看不見一絲歲月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