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那人不怎麼意外,或者被搭訕搭習慣了,靠坐在沙發椅裏的姿勢都沒變一下。
“嗯。”駱西東一開口臉就紅了。
“找我幹什麼?”那人笑了笑。
真正到跟前了,衝動和退縮其實也就一念之間的情緒。
趁著心裏那這股勁兒還在,駱西東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開口問:“您是單身嗎?單身的話您今晚有時間嗎?”
舞池裏的音樂炸得天靈蓋突突跳著發麻。
駱西東說完這句話,在對方的視線裏腦仁空白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也可能是被自己的心跳聲給震得頭皮發麻。
“您。”那人重複了一遍駱西東的用詞,像是覺得他很好玩兒,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些。
“怎麼了?”他沒回答問題,仍然在問。
“如果是的話,我能買您一個晚上麼?”駱西東說。
又一串花燈掃過來,兩人一坐一站,一個氣定神閑一個臉紅得像個大番茄,在躁動的音樂聲裏對視著。
“哦。”那人又笑了,“買我做什麼?”
“陪我聊天。”駱西東攥緊手機,盯著這人眼角的笑有一秒鍾的出神。
“隻是聊天?”那人一邊眉毛微微抬了下。
臉皮這東西真豁開了也就那麼回事兒。
“抱抱我。”駱西東說。
想想,他又很認真地補充一句:“最好能假裝很愛我。”
“我挺貴的。”那人饒有興趣地打量他一會兒,換了條腿疊著,“你打算花多少錢買我?”
“我隻買一晚上。”駱西東誠懇地問,“一晚上多少錢?”
“兩萬。”那人說,“隻收現金。”
兩萬?
還隻收現金?這什麼暴發戶的要求!
駱西東張張嘴,瞪了那人半天,不死心地從兜裏掏出兩張皺巴巴的一百,還帶出兩個鋼鏰兒。
“二百隻能買個抱抱。”那人笑了,“要嗎?”
駱西東直到站在酒店的房間裏,還有點兒沒回過神。
二十歲生日的這一晚,他竟然……包了個男人。
看著前麵那人正在脫外套的背影,駱西東心裏後知後覺的突突著,偷偷扭臉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這酒店好高級,竟然還有個小廚房。
“給你朋友發個定位吧。”那人突然說。
“嗯?”駱西東趕緊扭回頭看著他。
“安全意識,你也能踏實點兒。”那人把外套扔在沙發上,去接了杯水靠在桌沿上看著他喝了口。
腿好長。
駱西東鬼祟地掃一眼,裝出一副見過世麵的樣子搖了搖頭:“沒事。”
他說的朋友是梁霄。
駱西東中了邪一樣跟這人談好價格,回去拿上外套就要走,告訴梁霄自己晚上不回學校了,讓梁霄自己打發時間吧。
梁霄坐在卡座裏看了半天戲,見駱西東回來還以為他搭訕失敗了,咧著嘴正準備樂,被他這一出驚得人都要傻了。
“不是,”他拽著駱西東又想笑又吃驚,“靠不靠譜啊?我跟你說現在得了艾滋滿街跑報複社會的人可不少啊1
“應該……靠譜吧?”駱西東聽見這麼可怕的詞也有點兒猶豫,“看著人模狗樣的。”
“廢話,他當然人模狗樣的。”梁霄拍他一下,“都該三十多了吧他?看著跟你小叔似的。”
要不是最後那句“跟你小叔似的”,梁霄再多勸幾句,駱西東說不定也真就讓他給唬回去了。
他為的不就是這人跟駱褚那幾分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