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晚上,他偷偷找了一個法醫潛入靈堂去檢查魏項熙的屍體,想看看到底致死原因是什麼。

那個晚上,他一夜沒睡,想到自己曾經和魏項熙度過的時光,想到從小到大的情誼,他是那麼的忠誠那麼的關心自己,可是就這樣離開了,但是他卻對魏項熙的離開沒有半點的頭緒。

宋琛易沒有為魏項熙落淚,他知道他最討厭別人哭了,有時候他恍惚間覺得他沒有走,但是回過神來卻發現早已經沒有了,魏項熙的身影,這是一種最可怕的折磨,來源於他要去習慣,沒有魏項熙的日子,到底是多麼的痛苦。

凝露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麵,看著自己曾經和魏項熙的合照,她沒有難過,也沒有後悔,隻是覺得孤寂。

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愛魏項熙,什麼是愛?是在渴望乞求什麼?不,那不是她,她隻是覺得魏項熙沒有在一道無形的選擇題中選擇了宋琛易,僅此而已。

是她,往遞給魏項熙的水中加了毒藥,沒有解的毒藥,而且不會在身體裏留下任何的痕跡,即使是屍體檢查的話都查不出來任何,她為了讓左希染和宋琛易彼此生嫌隙,犧牲了他,達到了她的目的。

“項熙,如果你想怪的話,千萬不要怪我哦,都是宋琛易,他不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聽信了那個外人的話,懷疑我,本來我是從未想過傷害你的,但是這次卻不得不做了。”

她撫摸著魏項熙的照顧,隻覺得心裏大片的荒涼。

第二天,魏項熙火化的日子,看著映日的火光,宋琛易想著法醫告訴他:“什麼毒素都沒有查到,無法確定死因。極可能為突然暴斃。”

這算是什麼死法,宋琛易低下頭,心中對自己的恨意倒是徒增了很多,他真的是世界上最無能的人,沒辦法為他報仇就算了,甚至連死因都不知道。

這時,凝露突然抓住了宋琛易的胳膊,他回過頭去,隻見她淚眼朦朧地說道,“琛易,你別太難過了。”

宋琛易點點頭,可是卻禁不住想道,麵前這個人到底是誰,還是那個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凝露嗎,他甚至懷疑魏項熙的死是不是她所為,這樣的想法是恐怖的,如同黑洞一般。懷疑一旦開始,就根本停不下來。

“凝露,以後就剩下我們兩人了。”

宋琛易低聲道,她點點頭,帶著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宋琛易,隨後,她說道:“我可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什麼?”

他問道,凝露低頭不語,隨後,她說道:“我是老堂主的女兒。”

一瞬間,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可是下一秒,他便暈在了地上。

宋琛易的身後站在一個男人,他手中拿著注射器,裏麵是高濃度的麻藥,凝露讚許地點點頭,“很好,你下去吧。”

她看著漫天的火光,裏麵正在燃燒的是她曾經最愛的男人,旁邊地下躺著的是曾經自己最好的朋友,而她,凝露,十指緊扣,放在自己的胸前,低聲道:“父親,你吩咐我的事情我做到了,你看到了嗎?”

那年的冬日,老堂主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他把凝露叫到自己的麵前,低聲道:“堂主的位置我給了琛易,但是我有交給你的秘密任務,你且聽好。”

凝露不知道父親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認真地聽著。

“一是要輔佐宋琛易振興白玉堂,二是當你獨尊堂的後人出現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殺了她,她的名字叫做南宮風,這是獨尊堂的家譜,你要殺死她們,一個都不能留下。三是,如果有一天,宋琛易沒有資格坐在白玉堂的堂主之位,你可以大膽地取而代之,昭告全世界你是我的女兒。”

凝露那個時候十分的不理解,她怎麼可能把宋琛易取而代之呢,那是她最好的朋友。

但是老堂主卻擺擺手,“成大事者,心要夠狠,放下所有一切的兒女情長才可以,琛易固然是有才之人,但是性格過於重情,不可取。”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當年父親的意思,如今她隻身一人站在這裏,失去了親情,友情還有愛情,但是她是富有的,馬上她就要坐在白玉堂堂主的位置上了。

凝露深吸一口氣,直到火燃盡,她認真地看著殯葬人員把魏項熙的骨灰裝好,才離開。

走之前,她竟沒有意識到,一滴淚,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