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氣悶悶的,好像一直都要下雨,卻始終沒下下來,有時候會飄點小雨,但是烏雲壓陣,似乎等待的是一瞬間的爆發。
左希染已經連續昏迷三天,南宮玲把所有的藥都用上了,還是沒有結果,醫生說她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問題了,失去的大量血量也可以通過食物補充回來,可是她現在高燒不退,完全就是因為自己沒有求生的欲望,鬱結心中所以才會昏迷不醒。
聽到醫生這樣說,南宮玲的心裏十分的自責。
看來定是婚禮那天對左希染的打擊實在太大,她才會生無可戀,甚至都不想再次回到這人世間來。苑萊一直都衣不解帶地照顧她,呼喚她,可是還是沒有好轉。
左希染現在好像是處在一個混沌的夢中,她知道外麵都是讓人恐懼的東西,所以她不想出去,寧願守在這個地方也好,即使什麼都看不到,她也可以安全。
那些清醒時候的痛,還在左希染的身上,她幾番輾轉都沒辦法逃脫,苑萊有時候會看到她無意識地流出了眼淚,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是睡著的還是醒著,她有時候也會哭起來,這些都讓苑萊特別的心疼,但是卻怎麼都叫不醒她。
夢醒時分,就是蝕骨之時。
南宮玲日夜祈禱,隻盼望左希染可以醒來,付出什麼代價都好,她尋遍了獨尊堂的秘方,可是沒有什麼是能夠治她這昏迷的,醫生都說了,這不是什麼病,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誰努力都沒有辦法。左希染的昏迷讓北郊城堡上下都天翻地覆了。
蒂奇也想了很多的辦法,但是都無濟於事,她已經睡了太多天,身體最基本的反射現象都快沒有了。
苑萊低聲在她耳邊講話也沒有用,為她彈琴唱歌也無濟於事。哪怕是做了炸醬麵,也是感動了自己。
南宮玲想道,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一定要讓她醒過來。不然,她怎麼能對得起南宮家族死去的族人?
這獨尊堂的百草書屋曾經記載了一個針法,通過針灸可以起到刺激人中樞神經的作用,有時候還能喚醒沉睡了很久的植物人,但是她從來都沒用過,不知道效用到底如何,不過現在隻能冒險一試了。
第一根針的時候,左希染毫無反應,但是第二根針,她便開始大聲尖叫,苑萊希望南宮玲住手,但是她卻說這是正常的表現,隻能狠下心來叫醒她。
第三根針紮到她的譚中穴處,她痛的渾身都在發抖,南宮玲放下最後一根針,靜靜地等待著。
左希染猛地睜開眼睛,一口黑血吐出來,南宮玲驚喜地看著,“太好了,風兒,你醒了!”
她迷茫地看著四周,眼淚竟也不自覺地流了下來,身旁的人都關切地問候她,但是左希染什麼都不知道。
苑萊見她醒來驚喜不已,想要抱她,被左希染拒絕,她小聲地,沙啞著嗓子問道:“我現在在哪?”
“北郊城堡,你不要擔心,我們救你出來了。”南宮玲殷切地說,左希染這才想到自己在昏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凝露,照片,血,宋琛易,那些明明存在於一個混沌的夢中的東西,都變成現實了,她的眼淚接憧而至,但是卻也不說話,隻是落淚。
“風兒,你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南宮玲問道,到底左希染卻搖搖頭,她鼓起勇氣,拉起苑萊的衣袖,小聲問道:“他,找過我嗎?”
“沒有。”苑萊忍痛回答,左希染鬆開手,留在空中,是那麼的無處安放。
“風兒,不要再想那個人了!他對你如此絕情,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南宮玲著急地說,蒂奇也在旁邊說道:“南宮小姐,你知道我們去救你的時候,你渾身是傷,凝露親口告訴我,她是奉了上麵的命令。這都是宋琛易的要求!”
苑萊給了使她一個眼色,示意她別說了。蒂奇知趣地閉上嘴,左希染仿佛沒有聽到似的,轉過身去,“我累了,你們都走吧。”
南宮玲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苑萊把她們都推出去了,“老板,現在還是讓她一個人靜靜吧。”
外人多嘴再說,對於左希染來說,也都是沒有意義的噪音,現在她需要一個人冷靜。沒有什麼感同身受一說,隻能自己扛過。
左希染躺在床上,已經不哭了,眼淚已經從她的身體裏完全的消失了。
她想著那所有的一切,無論是真相還是謊言,此時對她都不重要了,但是那幾張照片,和宋琛易毫無反應的態度,似乎已經告訴左希染,自己還是在妄想,無論是什麼山盟海誓,都是她一個人的白日夢,或者,現在真的到了夢醒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