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和孟春蘭,呃……”林初麵露難色,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我們去喝酒的時候,她告訴我,她那天晚上看見過兩個人去操場。”
“哪兩個人?”他問。
“金子和尚聰!”
法醫科的二少爺早就被排除了嫌疑,那剩下的那個尚聰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許見玩味著這個名字,然後問她道:“你知道這個尚聰還和什麼事情有關麼?”
她搖了搖頭,身邊的小警察又迫不及待的把造假窩點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這……”她啞口無言,這也太巧合了吧?
“那咱們隻有走一趟了。”許見笑道。
尚聰家就住在楊教授家樓上,之前就聽楊教授說過,他之前成績不錯,後來因為家庭原因日漸下滑,家長也不管。
許見在公安係統裏麵查詢了一下後才發現,尚聰的母親在八年前就過世了,現在就和父親一起住,父親沒有工作,整天呆在家裏。
他們到了小區以後,並沒有先去尚聰家,而是在下麵乘涼的老人中打聽了一下。
“你是說那個尚老頭?”一個嬤嬤問道,很快她的表情就變得微妙起來,“嗨別提了,他整天神神道道的待在家裏。”
林初好奇的問:“怎麼說?”
“之前街道辦不是組織大家出去秋遊麼?”嬤嬤生氣的說,“就他一個死活不去,你說多掃興,要是有啥事兒你說聲就成了,你知道他為啥不去麼?”
“為什麼?”
“他說那天日子不吉利,外麵有鬼!”
林初被她驟然加大的聲音嚇了跳,心髒在胸腔裏麵撲通撲通狂跳。
“那他現在在家裏麼?”
“在,當然在了,那人都不怎麼出門的,也不和我們交流。”
問完了嬤嬤,林初和許見心裏大致有了個輪廓。
尚老頭是個脾氣性情古怪的鰥夫,他不與人交流而且還十分迷信。
然而,根據那些老人們的描述,至少在他老婆去世之前,他都不是這樣的人。
揣著沉甸甸的心情,兩人敲開了尚家的門。
尚老頭很是警覺,開門隻開了條縫隙,一雙眼睛不停的在打量來人。
“你好,我們是雲山市公安局的,來調查點情況。”許見說著,朝他出示了下證件。
然而,尚老頭半天不動,既沒有開門的意思,也沒有關門的意思。
“我們能進去說話麼?”林初輕聲問道。
尚老頭渾濁的眼睛看了她一眼,這才讓開了道兒,“哦,那們進來吧。”
剛踏進屋內,兩人都嗅到了極重的焚香的味道,是那種在寺廟裏才能聞見的氣味。
屋裏的設施還帶著上個世紀幾十年代的風格,破破爛爛的,似乎恍然之間穿越了時空。
在客廳裏,沒有電視,取而代之是一個神龕,上麵供奉著天地君親的神位,香爐裏一支線香正在嫋娜的冒起白煙。
尚老頭把他們帶進來以後,就坐在神位前的蒲團上,雙目緊閉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就連他們四處打量的動作也不在意。
“尚先生,你認識楊靜這個人嗎?”許見問。
“認識。”他回答得流暢自然,“我見過,樓下楊老師的女兒。”
“那,請問你在楊靜案當天有發現什麼異常的現象嗎?”他接著問。
“沒有。”
這幾句話之後,不管他們怎麼問怎麼做工作,尚老頭油鹽不進,就是不肯多說幾句,關於他自己,關於尚聰,都隻字不提。
這個老鰥夫的嘴比他兒子的還難弄開,就像是對著一個蚌殼一般束手無策。
詢問一時間沒有辦法展開,他們隻能無功而返。
林初他們下樓時正好遇上的兩個小孩在一起玩一個皮球,小女孩不小心用力了些,把小男孩砸痛了。
他叫了聲後說:“你這麼賴皮,晚上會有女鬼來找你的!”
小女孩卻不服氣的說:“你才賴皮,老是嚇唬我!我奶奶說了,隻要把眼睛蒙住就看不見鬼了!”
林初站在原地如遭雷劈,許見走出老遠回頭一看,發現她正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瘋狂的撥弄著自己的手機。
“林法醫,你還在那裏幹什麼啊?”他不得不走回來問道,“咱們下午還有事情呢。”
誰知,林初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忙亂的說:“許隊,快!快派人來盯著尚老頭,我知道凶手是誰了!”